鸿啸十七年的中秋前夜,透着火蛾戏楼的偏阁已经能看到分外明朗的月色了。长安横竖分明的街道只剩下打更寂寞的回声。
叮——叮——当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紫蛾看着楼下一片清寂的景色,一时觉得这白日客商往来无比繁华的长安城,也有些像当年西湖畔的安宁了。
街口一户人家还点着灯,依稀映出纺织娘的身影,唧唧……唧唧……纺织机的声音萦绕成韵律回荡在街心。
紫蛾转身坐在铜镜前,一笔一笔描着眉目。
大红色的凤冠霞帔扎眼的裹在身上,紫蛾解开盘起的头发,竟是瀑布一般流泻下来,瞬间铺满了紫蛾周身的地面。是无可估量的长度。
她眉目间透出的坚定凝固在那夜的月色中,预示着她如刺鸟一般将要高歌的惊艳。
即使那之后是漫长无边的寂囿,即使那无边的寂囿中依旧是无人接抱,她依然是,要往下一跃了。
正思量时,紫蛾房门被轻轻叩响。紫蛾拉开房门,见来人便自然浮起一笑:“师哥。”
“嗯,紫妹,这么晚叫我来有什么事么?”蝶生依旧是风度翩翩。
“师哥,明日是我在戏班唱的最后一出,今夜能陪我练一遍么?”紫蛾说话间已取出一件同样鲜红的衣裳要给蝶生穿上。
蝶生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水袖就这么在时光中舞了起来。
“贤妹妹,我想你,神思昏沉饮食废。”
“梁哥哥,我想你,梦中泪湿锦绣衣。”
“贤妹妹来,我想你,提起笔来字忘记。”
“梁哥哥,我想你,拿起针来把线忘记。”
“贤妹妹,我想你,衣冠不正无心理。”
“梁哥哥来,我想你,也怕黄昏日落西。”
“贤妹妹来,我想你,哪一日不想到日落西。”
“梁哥哥呀,我想你,哪夜不想到鸡啼呀。”
……
蝶生正待往下唱,紫蛾却停住了脚步,眼睛溢满深情的盯着蝶生,蝶生一愣,却见紫蛾的衣裳已层层叠叠落在地上,她就像一支睡火莲,开在年华的正中央。刺目的璀璨着。
散落的头发纠缠了一地,像是这漫长一生的结,怎么样都寻不到头去解,于是只想用身体紧紧与其相拥,如此才可融进彼此的命运里,也再没有了彼此……
蝶生醒来的时候紫蛾已不在房内,他头微微疼的坐起来,看到左手缠着一缕头发,密密的缠了他大半个手掌,不由心内一阵温暖。
只是蝶生并不知道,就在他沉睡的几个时辰里,青蛾已经和紫蛾翻了脸。而且就因这几个时辰,让所有人的命运都急急转向。
紫蛾在很多年后依然觉得那时候青蛾的冷静像发疯一样令人战栗。
“紫蛾,你这是置整个火蛾门于死地啊。”
“青妹,你什么意思。”
“你是武林盟主段延嘉的女人,如今却和班主厮混,盟主要是知道你不是处子之身,难保不迁怒整个火蛾门。皇帝对这场姻缘同样重视,因为我们是皇帝从西湖请到这长安的,与盟主结亲代表朝廷与江湖交好,是对朝廷武林都有益的事。如今你一时任性,却坏了这大好计划。你不觉得你很自私么?”
“青蛾,我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有分寸?你的分寸会害死整个戏班的人,甚至会引起战乱!”
“青蛾,你,哎,有些事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救戏班,就是由我顶替你去做盟主夫人,这样才能够让天下太平,盛世延续。”
“没可能,段延嘉喜欢的是我,你去了戏班也是死路一条。却不如我自己去赌一把他对我的爱意,也许会网开一面也不一定。”
“紫蛾,为什么,你既然要嫁姓段的,又为什么还要跟我抢蝶生!”
“青蛾……”
鸿啸十七年中秋,盟主府与火蛾楼均是早早便张灯结彩起来。吉时一到,打扮好的紫蛾就由喜娘搀扶着进了花轿,整个长安城大街小巷无不欢天喜地,就连蝶生脸上也洋溢着止不住的笑意,这让掩身一旁的青蛾觉得奇怪,按理蝶生喜欢紫蛾的话,紫蛾出嫁他不应该如此开心,而如果他不喜欢紫蛾的话……莫非……青蛾想起今晨与紫蛾的对话,恍然大悟又难以置信的看着蝶生。可惜场面太过热烈,谁也没有发觉这个小插曲的出现。
花轿平安抵达了盟主府邸。新郎在几番招待宾客之后回到了卧房。
揭开喜帕,一双新人神色里均是说不出的喜悦与感动。
“紫妹……”
“师哥……”
却是这一声唤,一袭青衣便破门而入,凛冽的立在那二人面前。声音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的开始颤抖:“果,果然,我果然猜的不错。蝶生,你居然就是盟主!你们演这场戏是给朝廷看的。就是为了让朝廷以为已和江湖结亲,疏于防范。然后再……再伺机……天啊,这是天大阴谋啊……你们……”
紫蛾面色凝重的听完,随即不怒反笑,只超蝶生娇嗔道:“师哥,都被她知道了呢。”
蝶生也似在哄娇妻一般柔声道:“那就没法留活口了。”
“你们……”青蛾慌乱退步,却被紫蛾袖箭一剑封喉,就这么丢了性命。
“有人来了。”紫蛾警觉道。
“若被发现青蛾已死,火蛾门与武林盟势必起冲突。”蝶生总是能分析出事情会造成的后果,但出谋划策还得看紫蛾的。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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