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左青鸾刚出去,宫人秦玉就进来禀报说:“君上,银修公子来了,本来说您跟左大人在议事,所以他在门外侯了好一会儿。”
景幸华略微吃惊:“请吧。”想是刚刚见到左青鸾出去了之后,银修才同意宫人进来禀报的。
景幸华今日一身朝服还未换下,看起来格外严肃。倒是银修一袭素锦白衣,轻轻简简的,仿若一个翩翩公子,虽然是个冷面美人。
景幸华有时也觉得奇怪,凤执性格开朗,但是常年一身玄裳;银修性格沉静,却喜欢穿一身白衣。
“见过君上!”银修平静行礼,声音无澜。
景幸华走下王座,朝银修走了几步,温声问道:“二公子,找孤有什么事情吗?”
“瑶光传来文书,要我尽快回去。”银修眼眸微动。
“可是瑶光出了什么事情?”景幸华略微加速问道。
瑶光的国事和家事,似乎一直没有平静过。银修虽受到景幸华的语气影响,也只是略微提高视线:“回去,准备大婚事宜。”说完,两个人都冷在那里,仿佛殿内的空气都被冻住了一样。
“好,是该好好的准备了,那孤在西都等你来。”景幸华脸上微微一笑,也只干干的说了这样一句。
她与银修虽是联姻,本无多少感情基础。但是大婚之后,就是夫妻,同心一体,患难与共。
景幸华如是想到。
重明殿外,左太史和一众大臣边走边讨论。
“钟大人呐,你糊涂啊!你看我们都进言好几日了,请求君上将那魏徵圈禁,但是君上都没有松口。是为何呀?”左太史着急的说道。
一旁的钟大人还在迷惑,另一人则恍然大悟般,立即说道:“哦,我明白了,左大人的意思是,君上不想圈禁为徵。想.....”
却没有把后半句再说出口。
不圈禁起来,自然更不可能放。那只能杀。
可,君上如果下定决心要杀魏徵,又何必召集众臣争论了数日?
果然,君心难测啊!
“罢了,罢了,依照君上的意思啊.......”左大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两名内官急急的跑了过去,嘴里还喃喃念着:“不好了,不好了.....”
几位大人见此情景,云里雾里,不知道宫里又发生了何事?
景幸华走出重明殿,准备要去朗月阁给银修送行,今日是银修回瑶光的日子。
“什么?你说魏徵昨日死了?”景幸华不可置信的大声问道。
“是的,君上!”内官也上了年纪,本来一直忧虑恐慌,被景幸华这一吼,吓得腿脚都软了,直接跪倒在宫殿上。
“二公子昨夜当真去见了魏徵吗?”景幸华厉厉道。
“是的,昨夜二公子出了城门,去了青翼营,魏徵就自裁了!”内官额头上汗珠淋漓。
景幸华听罢,将自己朝服外袍的广袖奋力一甩,左手握臣拳头,狠狠的捶向自己的额心,试图捶醒自己。
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身旁跟着的宫人和内官,也无人敢多言。就这样君君臣臣的,一起在宫檐下静立了许久。
“罢了!”景幸华本意也是这样的决定,银修既已替她做了,她也不用再听群臣争论了。
“吩咐礼部去准备魏徵的身后事吧,对外就说二公子是奉孤的旨意去见的魏徵,尔等明白了吗?”景幸华沉色说完,便迈开脚步,大步向前,宫人只敢远远的跟着。
“诺。”内官颤音应答。
清风苑中,屈慕璇正在和凤执下棋。二人棋力相当,当局正是难舍难分之际。
“世子好定力,心有波澜,棋力却丝毫未受影响。”屈慕璇漫不经心笑了笑。
凤执也微微一笑:“屈大人也好眼力!”
“今日我从重明殿过来,因为银修公子私自处决魏徵一事,前朝都炸开了锅。世子这里却是平静如水。”屈慕璇执一白子。
凤执手放在一旁,指尖轻拍棋盘,脸上仍旧云淡风轻:“私自二字,是屈大人加的吧。大臣们又不敢用私自二字来形容。”
“他是瑶光的二公子,也即将是景王殿下的王夫,王夫与王君同心一体,处决逆贼,明里暗里都说得通!”
若非亲耳所闻,屈慕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凤执说出来的话。可此刻他就坐在对面,不是凤执说的,又是谁说的。
“呵呵,是我忘了,君上既然难下决断,别人没有身份代办的事情,但是瑶光二公子却可以去办。”
凤执闻言,轻轻在棋盘上放下一子,淡淡笑道:“屈大人,你输了!”
屈慕璇再认真一看:“输了输了,是我输了。”说完笑着去收拾棋局。
凤执脸上也笑着,可屈慕璇不过偶然瞥了一眼,凤执那眼底的冷意,还不如不笑。
屈慕璇快速收拾好棋盘。
凤执温和问道:“还下吗?”
屈慕璇赶紧摆了摆手:“今日不下了,我还得早些回府。世子若是想讨教棋艺,还是去请教君上吧,她的棋艺,景国当之无愧的魁首。”
然后屈慕璇就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跪坐折起来的衣袍。凤执也起身,预备着送他到门口。
二人走到外边的时候,日光正好。
屈慕璇看了看苑中那一株梨花已经冒出尖芽,突然对凤执说道:“话说,我倒是真想见世子同君上切磋一番棋艺。”
凤执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已没了踪迹:“对上她,我怕是就要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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