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正是草长莺飞时,你我二人上次相见已是两年以前,当时并未道别,也感觉无需道别。可而今匆匆,虽相距并不遥远,已是隔着万水千山了。虽然冒昧,但还请君赏得颜面,于明日上午老地方见,闲话家常一二也好。”
底下落款“怀抒”。
上次的事情已经过了半月有余,陈道沁虽留着这信件,到底也没能主动说再见一面。况且他们夫妻二人相处不错,他更不能横插一脚了。他这样开解着自己,依旧闷闷不乐。
次日上午,怀抒又传来一信件,上面什么也没写,只画着个人,手里攥着拳,眼里冒着火,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三笔两笔勾勒出来的很是传神。
虽是三两笔,但是这脸型这衣裳这五官神态,分明就是他。陈道沁想着,怀抒一定因为自己替她解围沾沾自喜呢,所以才画画像来取笑他,她还和数年前一样,和名字一点也不像!
他的心情轻松愉快起来,也拿起笔准备画点什么,可执着笔,又想起了她和晏锦亲昵的模样,终是什么也画不出,就此作罢。
徐怀抒出身并不好,父母早亡,为讨口饭吃各处寻生计,七八岁的孩子,不知道早年受了多少磨难,后来才终于在陈家安顿下来,陈道沁比她大十岁,一来二去的喜欢上了这个机灵的小丫鬟,少爷出门逛集市之类也会叫上她。按现在的话,可以说是借着由头光明正大的约会,过了那么几年,还是陈道沁先捅破的这层窗户纸。
“你别再当丫鬟了吧。”陈道沁假装漫不经心地说。
“那我干什么?”徐怀抒俩手一摊开,“别的我也不会干呀。”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
这下陈道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嗯……我不是还教过你读书写字吗?”
“我只学得个皮毛,谁会要我呀。”徐怀抒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你,你……我们……”陈道沁支支吾吾的,徐怀抒直直地看着他,他看她一看,看地一眼,又看她一眼,又看地一眼。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陈道沁深呼一口气,看着徐怀抒的眼睛,终于说了出来,耳朵和脸都红红的。
“那还用说嘛。”徐怀抒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笑意盈盈的。
“你又装傻等着我说出来的吧。”陈道沁也笑了,和这艳阳天格外的相称。
“我看的出来,老爷并不希望我们俩一块儿,所以,咱们还是保持现状。”徐怀抒不再一副小丫头模样,变了沉稳的语气。
“老爷那儿,我会再去慢慢磨磨他的,他耳根子软,过些日子会同意的,放心吧。”陈道沁冲她笑了笑,让她放宽心。
“我这样的出身,仰仗老爷,才能又现在安稳的生活,我已经非常非常感激了,即便不成—”
“能成,肯定能成。”
陈道沁没让他说下去,可他并不知道,徐怀抒说的并不是老爷,她说的即便,已是肯定、确定、必然了。
晏锦当年初出茅庐,就凭借过人的眼力、敏锐的洞察、雷厉风行的作风将父辈打下的天下握的牢牢的,一时风头无两。与年龄并不相称的智慧是他最大的资本,当时的他还没受着咳喘之疾的叨扰,虽然忙碌,也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晏家与陈家同做茶叶生意,时有合作商讨,一来二去地,对那个端茶送水却从不看她的丫鬟有了点好感。徐怀抒不仅面目清秀,而且动作麻利,身上虽是普通衣服,但都打理的干净整洁,不同于娇滴滴的大家小姐。更让他在意的是,陈道沁对她态度明显不同,语气很“软”,这陈道沁素不与人亲近,传闻看来不假。
晏锦本以为自己是一时有些新鲜,可他却不自觉有点茶不思饭不想了。等他转过神来,他已在画上画了徐怀抒的画像出来,虽没和她说过话,甚至没有对视过,他还是把她画的惟妙惟肖,画上的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这样过了些天,他按耐不住,终于去了陈家看他,当然了,名义上他是要商讨生意事的。不巧又很巧,陈道沁要去外地几天,只有徐怀抒在那招呼她,她依旧眼睛只看着茶杯,不时给他添添茶。晏锦端端正正坐在那儿,肚子都要被茶灌饱了。
“你坐下,咱们聊聊天吧。”晏锦想尽快结束这个端茶倒水的死循环。
“实在对不住,您能容我去歇一歇吗,我……”
话没说完,她一下子倒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吐着血,场面很是吓人。
“怎么了?!”晏锦大步走到她身边跪坐下来,让她的头枕在他腿上,急急忙忙的用袖子擦着她嘴里不断涌出来的血,怎么擦也擦不掉,又有新的不断地涌上来。
徐怀抒说不出话来,只是摇摇头,脸色煞白煞白的。
“来人!来人!”
陈家的家丁听着声音急切,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见此景象,又急急忙忙地叫大夫。
晏锦脸色也是惨白,皱着眉头,不停地问“怎么样了?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眼见徐怀抒呼吸越来越弱,大夫一个两个都看不出什么。
晏锦急了,让他们都滚出去,一边抱着徐怀抒,由上至下抚着她的背顺气。
还没开始,还没真正的介绍,真正聊过天呢……
晏锦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但他不敢去看徐怀抒的脸,更不敢探看她还有没有气儿……
“帮帮我们吧,帮帮我们吧,帮帮我们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一直在喃喃低语。
直到不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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