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祖宗设京营,乃是为了卫护神京,震慑地方不臣之心,以重御轻之意。国事败坏到如此地步,诸君还不思振作,犹汲汲于调用京营军士劳于工役,这是嫌京营还不够衰败吗?
且京营大军及上26卫,都是朕统治大明之基础,今日居然有人敢视之为自家之奴仆、工匠,对之呼来喝去,这是想做什么?”朱由检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吴淳夫默默不语,虽然崇祯突然向他发火,不过在他看来,这怒火更像是,少年皇帝因为之前被朝臣们攻击他派出的锦衣卫,而报复出气的反击。
对于崇祯提出的事,朝臣们也没有人出头反对。禁止驱使军士服工役的上疏已经不止一回,从世宗开始就不断的派出专人清理军士服劳役勾当的事务,但是每次消停了不久就开始反复,而且之后调用军士劳作的规模变得更大了。
出现这样的状况,主要是因为皇帝修缮宫殿、山陵的工程浩大,为了节约资金和时间,往往就开始驱使免费的军士服劳役。毕竟京营军士名册上不下30万人,而京畿附近承平日久,这些军士在皇帝看来就是一群吃白饭的,不拿来用用实在太浪费了。
皇帝有这个想法,手下的大臣们,除了少数有见识的,基本上也和皇帝的想法类似了。
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时代并没有专业的建筑公司,修建宫殿、山陵、城墙、道路、兴修水利等大工程,不是征发附近民众的徭役,就是驱使这些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军士们。
对朝廷的大臣来说,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判断题,是让缴纳税收的百姓耽误了农时去服徭役,还是让一群无所事事的军士去服劳役,只要是正常人都能下这个决定。
待到崇祯把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吴淳夫才为难的说道:“可是陛下,京城左近百姓因为要负担辽东军粮运输,及运河漕运的徭役,当地百姓已经无能力再负担山陵修建的徭役了,没有足够的劳役人手,恐怕山陵修筑会有违时日啊。”
朱由检并没有直接回答吴淳夫的问题,而是转向了坐在一边的英国公问道:“戎政府统管京城三大营,英国公又是总督京营戎政,不知道英国公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英国公张维贤年老体衰,入冬后又因为天气剧变而卧床不起。他按照天启的遗命,扶持崇祯登基之后,就想着要淡出权力斗争的中心,保全英国公一脉在朝堂上的超然地位。
而且张维贤也以为,天启陛下去世之后,失去了皇帝信任的阉党,一定不会是东林党人的对手。而且这些年一到冬季,他的身体就病情缠绵不去,张维贤知道他大限之期也不远了。
离死亡不远的他,实在没有这个精力和勇气,再站到崇祯身边去对抗东林党日趋兴旺的势力。此时的他,只想好好保存英国公能延续下去。
但是随后朝堂上的争斗发展,却出乎了张维贤的预料,朝中看似气势如虹的东林党人,居然没能奈何了魏忠贤去位之后,松散一团的阉党余孽们。
原本在他眼中年少而不历世事的崇祯皇帝,登基之后居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平衡朝政的方式。这也令的张维贤更为谨慎了起来,让英国公门下行事更为低调。
昨日崇祯巡视五军都督府,因为五军都督府内属官脱离岗位,兼军士被克扣军饷冬衣一事大发雷霆。虽然事后崇祯轻轻发落了此事,但是五军都督府的警卫和军饷发放事宜却落入了崇祯的手中。
当这个消息传入英国公耳中时,张维贤顿时大吃一惊,他立刻询问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当知道之前朝会上阳武侯等人纠集朝官弹劾了,皇帝亲自推动的营州卫所改制事宜的主持者之后。张维贤立刻明白了,这是崇祯对于勋贵们的警告。
所以张维贤才拖着未愈的病体,不顾世子张之极的劝阻,强撑着病体参加了朝会。
他来的目的就是要在朝会上压制勋贵们,不要继续参合这件事。
虽然戎政府统管京城三大营,但是这些军士的粮饷却依旧是五军都督府各自发放。
崇祯监管五军都督府发放军饷的行动,无疑就是卡住了京城三大营的命脉,戎政府本就被文官夺取的所剩无几的权力,现在就更剩不下什么了。
对于这些勋贵,张维贤很清楚的知道,除了丰城侯李承祚还有几分能力之外,不是酒色之徒就是蝇营狗苟一心聚敛财富的守财奴,而新登基的崇祯皇帝却是一只乳虎。
张维贤并不想京城勋贵成为这只乳虎展现獠牙的第一个对象,自土木堡事变之后,勋贵集团已经被文官集团打压的不敢过问政事了。
而现在这群勋贵居然为了区区田地,就敢涉入到朝堂的政治斗争之中去,想要置身事外的张维贤,不得不再次站上了朝会。
听到崇祯的问题后,张维贤思量了几次,终于对着皇帝回复道:“老臣体弱多病,老而昏聩,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方法,既能解决京营军士操练的问题,又能满足修建山陵的劳役问题。老臣想来,自己也该到了退位让贤的时候了。请陛下恩准,准许老臣回家养病。”
朱由检只是对着英国公点了点头,然后温和的说道:“英国公年老多病,也的确是该回府享受天伦之乐了。戎政府统管京城三大营,琐事繁忙,自当要找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来主持。英国公荣养之后的加恩事宜,就让礼部协议决定吧。”
轻描淡写,没有一丝挽留的准许了英国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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