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枪,侬老实讲,这铁匣子侬碰开过没得?”黄三手大叫一声,吓了老烟枪一跳,莫名的看着他,黄三手惨兮兮喊道。
“诈胡咧,这下真诈胡咧,箱子里的老祖宗莫怕是跑啰。”老烟枪一口烟没下肚,呛得他眼泪直往肚里咽,他和沐正阳都是直觉强的人,老烟枪愣愣的看了一眼沐正阳,沐正阳略微挥手,边上的警卫刷刷的全部端起了枪,黑麻麻的枪口对准了黑铁箱。
沐正阳正声道。
“黄帮主,什么情况?”他深知黄三手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般模样绝对是有什么隐情。
黄三手哭腔道。
“都讲人挖鬼墓不怕死,这是鬼挖人坟要活路哟,这箱子怕是有人开过,要出大事啦。”六子咽了口唾沫,道。
“箱子自打从江里捞出就锁在了巡捕房的密房里边,探长不发话,量他金仙冥鬼也没得那胆子碰它。”老烟枪脸有些僵。
“怕就怕里头东西真是哪个路头跳出来了的金仙冥鬼哩。”三人同时看向了黄三手,黄三手面如死灰,他探了一眼沐正阳,沐正阳立时会意了他的意思。
“六子,清场!”六子身子一怔,眯了眯那边闹腾的港头,认真盯着他。
“大哥,江风已是得够厉了,再刮可不知吹来的是东边雨还是西边风呢。”沐正阳明白他的意思,眼下中国军警已和各国洋人起了争执,并且发生冲突甚至出现流血事件,这已然是一件天塌地陷的大事,如果再升级至外交事件甚至引发国际战端,那可是谁也担待不起责,包括沐正阳他自己,哪怕是上海城防警备司令沐景灏。
“码港上所有不是‘探头班’的人,全部给我退回到哨口去。”沐正阳只是轻喝一声,六子已知他话里深浅,他掏出了手枪,吆喝一声。
“警备团二连弟兄跟我走。”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便整齐出列,踏着步子往港头奔去。
剩下的人眨眼间又分成整齐两排,一队20来人组成的近卫队围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将黄三手等人严严实实的围在了里边,其余的全部依次往哨口退去,留下的这20来名,应该就是他口中的所讲的‘探头班’。
黄三手嘴角抖了抖,欲言又止,他倒也是见过大世面人,年轻时参加过辛亥革命、护国讨袁战争,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生平所遭的诡奇荒事就更不用提,不知为何,眼前的这群年轻的‘探头班’反叫他莫名的心底发怵,他们都长得一个模样,浓眉秀目,昂然身姿,身高也对等,别具探长神彩,要不是胸前各自都别着一枚特定的编号,他都快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哪个。
“黄帮主,劳您上上手,知道您还没赶早,这地冻天寒的腹里交迫,先前本探长已经让六子在一醉楼点了一宴,油酱蹄子,肥爆膘子,还有上海滩最有名的葱花沙豆糕,都是你好的那味,上好的鸭溪窖也都备着,咱且忍忍,待事情搁下了咱敞开了兴致喝。”沐正阳笑眯眯的拉着黄三手的手,一本正经的下请柬。
老烟枪点上了烟,蹲在那里看着黄三手,羡慕道。
“得了,叫花子,闹也闹了,赏也讨了,探长可不是轻易请客的主儿,有没有那嘴福?就得看着手头功夫几斤几两呢。”黄三手看了一眼黑铁箱,两只手瑟瑟发抖,想当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何时有这般怕过?
他两只手怯怯的往铁箱子摸去,心头也不忘愤愤的骂,沐正阳呀沐正阳,你这天杀的,明知老叫花来痢疾了,尽点一些流肠子的菜单,你安的到底是啥心?
“等下。”沐正阳唤了声,愣把黄三手吓得够惨,骂了声。
“小赤佬,侬要吓死人呀?”沐正阳微微笑,也不说话,他掏出了自己的配枪递了上去,黄三手不知其意,呆呆的看着他,老烟枪笑道。
“老乞丐,你也是欠该,坟头编麻绳你是找索吊颈啰,”他摇了摇头,蹲在那里笑。
“这黑匣子开得好就好咧,开岔了,不是你家老祖扑死你,便是你打死你家老祖宗呢。”黄三手脸一黑,怒瞪着沐正阳,心里怒恨交加,骂道。
“好你个沐正阳,你他娘的绑我来就是干这勾当子事,你还真当我三只手来着?你倒是心宽,诡事血事见多了,心安理得,你干的是刀口喋血的活计,老汉我好歹堂堂丐帮帮主,座下十万徒子徒孙,逍遥自在快活神仙,我犯得着跟你玩命吗?”边骂着,沐正阳手枪已经递到了手里来。
“老倌,按理说您的神通着实用不上这个,咱大风大浪啥诡事没碰过?这不是保险嘛,多担待担待。”沐正阳直直盯着他笑着,他抖斜了一下肩头,褪下来披风,边上的军警连忙上来帮着接住,他心里敞亮着,往后的事,恐怕不是这件披风能挡得住的风寒。
“你这哪是请我上一醉楼,你是要送我赴黄泉呀!”老烟枪臭骂了声,喷了沐正阳一脸口水,枪还是要拿的,万一真让臭烟枪嘴臭说着了?
找哪个报销讲理去?他将手枪夹在了腋下,呼了口气,眯着两眼细细看了几眼黑铁箱,自言自语道。
“这锁倒是不难开,难开的是阴阳界碑路,所谓,生人走阳关,阴人过断桥,人鬼殊途,便是就这个道理。”
“这‘阴阳生死锁’,又唤‘阴生阳死扣’,道理简单着,就是生一个,死一个。”他右手轻轻摁住箱盖,左手慢慢沿着箱口缝隙来回探索,他眉头一抻,感觉像是找到了什么东西,他猛呼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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