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总算说到重点了。”许燃淡淡地说道，“怎么？你想逆天而行？”
长夜乌：“什么逆天而行？百鬼凭什么不可以待在人界？我就是要让这虚情假意的人间变成鬼界，将十殿搬上阳间，我就是要阴阳颠倒，地覆天翻！”
“说这话也不怕遭雷劈。”许燃漫不经心地说。
“劈我又如何！”
轰隆隆——
一道刺眼的电光闪过，众人忍不住扭头一躲，再回头看时，长夜乌站过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地上焦黑无比，还冒着袅袅白烟。
几个阴差从烟雾中走来，面如死灰地看着张司阳。
“夜游神劫数已满，速速与我等重归地府，拜见阎王。”
张司阳懵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不是你是谁，还不快走！”为首那阴差一催，只见几个残影一晃，张司阳就被鬼架了起来。
“喂……”
李无愿拦住想上前阻止的许燃，道：“不必担心，他只是该回去复命了而已。”
鬼差带着张司阳走入黑暗，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无踪。
许燃看着李无愿，道：“鬼王呢？”
“没死，齐磊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分身而已。”
李无愿转过身，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他的目光。
“其实他说的并不完全，夜游神当时发现我在盗取月光，觉得这种修炼之法闻所未闻，要我传授于他，但我只是依着天性来，根本不懂什么修炼法，他觉得我故意欺瞒，所以才上报阎罗殿。这是他的罪孽。”
许燃：“所以你一开始所谓的受人之托，是指地府？”
李无愿：“是。”
许燃淡淡失笑：“你为了完成任务，得自由身，可真是物尽其用。”
李无愿慢慢地走近，静静地望着他，道：“不，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恩，也不知道受了恩就应该报答，所以我现在要弥补。”
许燃没听明白：“什么？”
“上一世你保护了我，这一世换我来保护你。”李无愿对他浅浅一笑，“呆子，这世上如果没有李愿，怎么会有李无愿呢？你那么好，不该是现在的样子，我帮你把最后的劫数渡过去，让你看清楚前世今生的一切。”
许燃被她难得温柔的语气弄得一怔，道：“你怎么帮我？”
李无愿指着他身后的六道村。
“六道轮回，当生即有，可是你善根深植，无八无暇，唯一的劫数在地狱道，那我就带你踏过地狱。”
她说完，在迷离的夜色偷看了许燃一眼，随后抓起他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头上。
许燃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李无愿冲他嘻嘻一笑：“福猫庇佑，这样你待会儿就不会害怕啦。”
许燃失笑道：“你以为你是招财猫啊。”
笑着说完，表情又逐渐僵硬。
“等等，什么叫我待会儿？你不跟我一起……”
他未说完的话被李无愿的一个轻吻打断，对方踮着脚尖，温暖的气息落在他的侧脸。
“我会陪着你的。”
许燃再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六道村的大路，左右是亮着灯的低矮的房屋。
迷雾重重，把光亮冲得很淡。而李无愿不在身边。
“……死猫？”
“嘘——别说话，也别回头。”脑子里有一个细小的少女的声音传来。
“一直往前走，不要停，不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也不要作出回应。因为一旦回应了，你可能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许燃：“那你呢？你在哪儿？”
对方停顿了片刻，懒懒地说道：“我在作弊，只要你过了，我的劫数也就完了。”
许燃：“你……”
“时间紧迫，别啰嗦了。”李无愿恢复了她那平时冷淡的语气。
许燃捏了捏鼻梁，只得依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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