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同江驰禹正面相交了。
车里的紫芸探出头来,一看是渊王府的车驾,瞬间惨白了小脸:“小姐,我们快走。”
容歌直视着几步之遥的细软车驾,凉声:“怕什么。”
紫芸:“……”
这能不怕吗?渊王殿下生平最恨的怕就是她家小姐了,怎么偏偏往刀口上撞呢?
对面显然也注意到了容歌,泽也阴沉了脸,隔着帘外回话:“王爷,是李伽蓝。”
江驰禹单是听到这三个字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好半天,里面才沉声:“走吧。”
“是”,泽也怕惊着车里什么人似的,给车夫使了个眼色,马车缓缓向容歌驶过来。
李府的车夫自然惜命,慌忙就要退到一边,这南后街修的窄,若是并排两辆马车,多少会挤到人,车夫的马鞭还没扬起来,手中的鞭子就被夺走了,他惊讶的回头,就见自家发疯的二小姐跨坐在车边上,盘弄着那马鞭。
眼看渊王府的车驾已然近身,泽也警惕的盯着李伽蓝,眼中的嫌恶快要倾倒出来,狂风骤雨的铺到容歌身上。
容歌当即心下一横,扬手将马鞭甩过去,她用尽了力气,还是被泽也牢牢的抓在了手里,两人这般大的动静,不免惊了马儿,就见那渊王殿下的贵骑比容歌坐下这瘦马还要胆小,原地跃了起来。
泽也面色唰一下黑了,旋即回身控马。
容歌从车辕上蹦下来,捧腹大笑:“手滑了,没惊着咱殿下吧?”
泽也:“你找死!”
“我见过你”,容歌抬眼看着泽也,忽然道:“半夜爬人家闺房屋顶,渊王殿下身边尽是这种浪荡登徒子吗?”
泽也一噎,顿时明白容歌说的是那夜刺杀一事。
容歌只是凭着身形,胡诌一句,可见泽也这铁青的脸,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江驰禹皱着眉头,挑开半边帘子:“李伽蓝,是本王让你李家太安稳了。”
他语气不大,听在耳朵里却重的很,容歌一看见他,心中的怒火就要破开胸膛一样:“殿下没想到今日能在这碰见我吧?我今日就站在这,站在这南后街!有本事你就再杀我呀!”
江驰禹重又看向她:“你以为本王不敢?”
“敢,当然敢”,容歌失笑:“谁不知道咱渊王殿下,惩奸除恶,连公主的棺都要给殿下行跪拜礼,我算什么,还不是殿下一句话就能捏死的命。”
刀尖似的狠狠的戳了一下江驰禹的心窝,他骤然变得冰冷,薄唇暗启:“你说得对,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离不开这汴京城,泽也,送去李府。”
看的出来容歌要离开汴京,江驰禹给过李晖机会,本想瞥开烦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来看,他还是不能让李伽蓝太如意了。
放一个疯子出去,一旦起事,他得不偿失。
泽也说着就要动手,紫芸想哭的心都有了,小姐怎么自个给自个过不去啊,轻轻扯着容歌的袖子,半天颤了句“小姐……”。
容歌自然不能再回李府,只要能恶心到江驰禹,她可不算亏。
表里不一的小人!
容歌刚才就发现江驰禹貌似有所顾忌,他半个身子横挡在车前,宽大的衣袍让人完全瞧不清车内还有何人。
她干脆朝着江驰禹的面门一马鞭甩过去,没打在江驰禹身上,却让他的马儿挨了一下,马儿再惊,原地不安的躁动起来。
马车晃动,果然,江驰禹瞪了容歌一眼,就转身入了车内。
里面果真还有人,而且江驰禹似乎很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还从没听过江驰禹有什么要紧的人,让他这般惊慌。
街上的铺子也都开着,若是容歌诚心闹,怕是会惊动不小,到时候惊了车里主,让人瞧了去,对江驰禹绝无好处。
泽也怒着,却也不敢同容歌硬碰。
他们这般畏首畏尾的样子,愈发的让容歌好奇,她刻意抬高了声:“殿下车里藏了什么娇人,还怕人瞧见了不成?不如我叫大家伙一起来看看?”
说着她就两步退回车内,冲着街上大声喊了一句:“快来看呀,渊王妃真是美极了,同殿下多恩爱呀!”
泽也:“……”
“快来看快来看!”
她声音大,街道两旁铺子都开了门,一脸好奇的盯向这边,显然是听到了。
江驰禹低声安抚过车里人的情绪,干脆冷着脸下了车,锋利的目光愤地射在容歌身上,咬牙:“闭嘴!”
“行啊。”
没想到容歌想也不想就应了,江驰禹虽面不改色,却莫名的更心梗了。
容歌昂首:“我也不为难殿下了,这南后街也不是你渊王府的门庭,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江驰禹说:“你要什么!”
“殿下看好自己的马,别在四处翘蹄子”,容歌冷笑:“你退开,我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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