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浚回到阔别二十载的姥姥家时,亲戚们汇聚一堂,兴高采烈,自然外甥成名,自有姥娘家的荣光,因为这儿也是他的根,寒伧生活的经历也让他懂得了“亲戚“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亲戚“是富者的休戚与共,而是贫者的无端受气!尽管世态的炎凉早让他看惯了那虚伪的嘴脸,甚至在他的学识渐长的感悟中,深深地理解到,真的应该感谢这些平素不曾问候,人家成名后感荣光的亲戚们,无可更改的世俗,想来倒让他凄然一笑,在觥觞交错间,他悲伤地看着他们的欢喜,而不曾磨灭的记忆让他陷入了深思。母亲杨氏懂得浚儿的心思,生怕有什么闪失,就把他从痛苦的回忆中叫醒,“浚儿,来给姥娘敬酒。“
姥娘早已白发苍苍,依旧举着她那龙头拐杖敲在地上嘚嘚作响,座在太师椅上依然威仪!任浚不敢怠慢,强作欢颜,敬了姥娘三盅,说了些客套的话,又和曾经的兄弟,儿时的玩伴们互相寒喧喝酒,气氛喜气纷然。席间,人们谈论的都是什么升官发财的俗念,想到和今天的县太爷是亲戚自然个个觉得沾光不少,席间他们笑声从未间断,而他们从未体味或谈论他们几十年的辛酸,想到这,他便拉起母亲要走。临走时,姥娘笑着问:“浚儿升官了,以后会步步高升,这怎么说也是托的姥娘家的福,可曾想到有什么表示?“任浚拱手回敬,“这个自然,姥娘你放心,浚儿要给你们盖个高楼,让你们都住到楼上!“众亲戚们一听,更加兴高采烈,姥娘热切的攥着任浚心手,“一言为定?”“嗯,一言为定!“在众亲的热情的欢送下任浚不无伤感的回到了家里。(后来任浚真的拨钱两给他们盖楼,一盖盖了好几年,最后他们也没住上,因为盖到两层欲封顶时,任浚说就盖到这儿,在人们的愤怒的质问声中,他拿出了当年姥娘送给他们那个无顶的帽子,人们哑然。直到九十年代,笔者经过白峪时,见那楼房已成废墟依然矗立在那儿,不无苍凉!)
心中无限的忧愤和积怨,让他心意难平,他便提剑上了云行山上,挥舞起剑来,在亮剑纵怒的频繁招式中,他如同争战,愈战愈勇,剑锋如电,日月闪回,想到曾经的不平,他生的未卜,他舞出了心底的所有的重负,起伏跳跃间敏捷轻松如燕,一阵下来,他尽管汗流浃背,但觉心间一派释然!他敬拜了“关公“像,便走下山来。
夜深了,烛光摇曳着任浚那案前无眠的影子,他想着娘再三叮嘱他为官的那句话:“不求大福大贵,但求问心无愧!“他深深地记在了心上!他提笔在纸上写一个大大的“官“字,然后又划了个圆圈圈住了这个字,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华贵的字眼,而在任浚眼里却显得那么沉重,他盯着这个字,似乎想要解开一个密码一样那么的专注凝神,睡梦中他见穿着树叶的仓撷在地上用树枝写了个大大的“官“字。划了个大圆圈划得尘土飞扬,便奔跑起来,一边喊着“世间最宝贵,惟有身为官。官贵两张口,足以慰平生!一口為社稷,一口為民生!“随后是他沧桑而旷达的大笑声......
当任浚马不停蹄地赶到这个位于陕西,河南和山西交界处的芮城的时候,他想到的是“塞门三月犹萧索,纵有垂杨未觉春“的诗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夲应是花红柳绿的三月,而在疾风的吹动下,只看到中条山那被风尘遮掩的一段隐隐的曲线,和那蜿蜒盘旋,斗折如蛇的那条黄河。他骑马走在芮城的大街上,两旁衣衫褛褴的百姓蓬头垢面的迎接着这个新县令的到来,有人欢呼着“山东大汉“来了!也有的在低回谩骂的恶语声,零星而散落的店家有气无力的吆喝着买卖,不知谁家的经年褪色的红灯笼被风刮得满地打着滚儿。任浚双手抱拳向百姓施着礼,这些从未有人向他们施之一礼的百姓们霎时间沸腾起来,“青天大老爷来了,青天大老爷来了!......“
进了芮城县衙,衙役们把个队站得松松散散,把个“欢迎县太爷上任“,也叫得七零八落,任浚没计较这些,当走进书房时,见蛛网连连,咳嗽一声震下灰尘一片,他吩咐各人,大扫除起来,不到半天工夫衙门上下就打扫的干干净净,有条不紊。他到了校武场,见刀枪剑戟插在那儿,上面锈迹斑斑,提出一件都费好大的劲,他苦笑着,衙役们也面面相觑着,随后低下了头。
第二天,风停了,一早任浚就换上便装,骑马出行了,由书童钟灵带路,他要去亲自领略这芮城故国的风情,荒芜的田园,颓废的面孔,足见这个小城的底色,这个三角地带的小城,历来是最难管的地方,偷盗盛行,民风混乱,历史上流传下来的“芮城鬼儿“这个称号,让他们在自暴自弃的麻木恣睢的混着日子,而皇上把这么个难管的地方交给他,他能否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一天的时间不可能走遍整个芮城县,于是钟灵选了几个近地,带他到了大禹渡,当他站在大禹的雕像前,他深拜不已,当年大禹在治理黄河时曾三次经过家门口而不回,他的父亲鲧因为治水失败而被杀,在悲痛中他毅然决然的立下了军令状替父再次治水,然而在屡战屡败的情况下,就是在这儿他苦思冥想出了“疏通“的方法,最后治理了黄河水患,从此“疏通”这个理论推行开来,任浚想着怎样把这一理论推行到管理这座小城上,未尝不可,在匆忙的奔波中他思索着,又到了纪念八仙之一的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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