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裴炽蛮倒插蟒雀,横立城前,温褐忍着剧痛看向身后,见那老朽身影,竟是好像放心了一般,闭上眼睛,轻声叫道:“师父。”
“老夫嵩山隐人,赵宣朝。”驼背老人负手立于阵前,不携刀兵,不带长枪,孤身一人,二十万秦军已退至厦门城,此时,这四十万如狼似虎的西蜀军,面对的,只是一个驼背老人而已。
“你便是大秦枪神?”裴炽蛮眯起眼睛,握着蟒雀的手中,出了几滴汗珠,他静静盯着眼前这个和齐鹤岚一般辈分的老人,不曾离开半点,盯了半响,方才缓缓说道:“赵老前辈莫不是想以孤身硬抵我这四十万大军吧?这事当年齐老剑神也做过,不过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能出的了山了。”
“你在威胁老夫吗?”赵宣朝拘搂着身子,缓缓走上前来,嘴角浮现出一抹不宜察觉的微笑,而下一刻,眼前这位西蜀第一猛将裴炽蛮便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一人便砸倒不下数十人的西蜀军兵。
“枪来。”赵宣朝微微一笑,几千里外,嵩山隆隆轰鸣,周围游行之人皆是侧目,只见嵩山从中分开,一柄白玉似的长枪从山石中迸发,若长虹经天,急飞而来。
手中握枪,一人恍若便是千军万马,赵宣朝单臂持长枪,虽然驼着背,却如同泰山一般屹立,裴炽蛮眼神中有一种心悸,难以言表。
杀了一个江湖中的赵宣朝,对于西蜀复国大业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损失上万兵马,西蜀沉淀三十年,才有了这四十万铁骑,一人便毁去数万,更何况还有秦城阻挡,后面还有几十万秦军,谁知道杀到帝都之时,这四十万铁骑还能剩的下多少。
“赵老前辈,您是江湖中人,我西蜀复国,与您无干,您为何要阻挠呢?”裴炽蛮咬着牙,挣扎着站起身来,沙着嗓子问道。
“我并不想阻挠你等,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徒弟罢了。”赵宣朝单手扶起温褐,手中一震,一股巨力袭去,只见其躯体骨骼中断裂之处,竟都是在这一瞬间合一,体内伤势顿时便好了大半。
“既然您无意与我西蜀为敌,为何还要拦在此处。”裴炽蛮不解道。
赵宣朝眯了眯眼睛,尽量的直起了些身子,轻笑道:“老夫的徒儿是你想伤就能伤的吗?”
言出法随,那滚滚烟尘好似有了灵性一般,朝着这数十万蜀军卷来,裴炽蛮心有余悸,后退两步,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蟒雀枪,蓄势待发。
手中白玉枪出手,风卷残云,那狂风阵阵而前,十七路荡魔枪,由他所生,由他所创,第十一路,滚龙珠。
这风不是罡风谷的罡风,却比起罡风更加凌厉,罡风滚滚而去,滚滚不休不息,玉枪滚风,不由得让风中的人低下头去,四周的地面开始发出声响,吱吱呀呀,很是骇人。
地面上,忽然裂开几道手腕粗细的裂痕,随后,那裂痕越来越多,伴随着道道震动,震动着众人心灵,赵宣朝踏前一步,随后,土石尽数裂开。
裴炽蛮脸色一变,涨的通红,只见其胸前盔甲碎成粉末,衣袍撕裂,贴身的软甲也出现了道道裂痕,风滚越来越强势,最后,那柄举世无双的蟒雀枪上,也布满了裂纹。
最后一波风卷来,大地被黄沙盖住,再也看不真切,只听得一阵阵碎裂之声传来,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曾停息,赵宣朝不再看黄沙之中,带着温褐,便自顾自出城而去,不理会身后是非。
二十万秦军侧目,看着先前还不可一世的蜀军,只见最前方的裴炽蛮,浑身衣甲破碎,胸口无数血痕,割断了不知几道经脉,而那柄珍藏已久的蟒雀枪此时已然化作铁屑飘散,身后四十万士卒,前四里地者,两千三百人,尽数死绝,后方十万军者,衣甲兵器尽碎,后二十万军者,衣甲尽碎,后十万军者,外物无恙,轻遭内伤。
一人,一枪,一式,便叫四十万大军由一支雄师变作一群无盔无甲,无刀无马,身受重伤,士气受损的乌合之众,天人不但可杀人,更可挫人,这是裴炽蛮现在最清楚的道理。
反观秦军这里,气势大胜,此次温褐出征,手底下带上了那位虎贲中郎将关飞渡,温褐既然离去,按照军律便由他领军,而他的道行,自然不会像是上元城那个申卿的副将一般差劲,至少以裴炽蛮的道行,三招两式是奈何不了他的。
“杀!”此时正值士气高涨,关飞渡熟读兵书,自然知晓战机之道,当即下令全军冲杀,所有精锐调前,杀向蜀军。
此时西蜀尚可一战的,只有队伍最后方十万人,前方这些人在秦军手中,无异于待宰羔羊,而调兵遣将仍然需要时间,不可能当即便调动十万人上前来,自然又是一阵溃败,裴炽蛮只得下令,让末尾十万人原地不动,留守断后,而其余三十万人则是一路撤去,虽然不至于丢盔弃甲,当然,其实衣甲已然被赵宣朝击碎,没得可丢,一路跑出去十里地,安营扎寨。
秦军本就是来守城的,自然不会追杀上去,掩杀一阵后,便适可而止的停了杀戮,撤回上元城,经手下提军都尉统计,此一役轻伤两万三千余人,重伤七千人,阵亡一万三千八百余人,三名都尉以上,战马伤亡不下两万,依旧伤亡惨重,但比起另一侧的蜀军,便好的太多了。
“此次损伤多少。”数里外,大帐之中,裴炽蛮对着一旁的参军校尉问道。
“禀报将军,此次阵亡三万四千六百余人,受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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