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这里有一种酒,喝之可忘情?”昏昏欲睡的长孙自破旧的柜台上抬眼,看到黄昏的逆光站着个穿着碧绿长裙的女子。女子带着帷帽,嫩如新柳尖色的浅绿面纱下只能见到一个隐约的脸廓。
长孙揉揉眼,只有四张破旧桌面的酒铺里除了女子别无他人,最靠外的桌子上,早上酒客喝酒留下的酒渍已然干涸,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小兔崽子,又躲懒!”长孙低声咒骂了一句,冲女子摆摆手,没好气的回:“没有没有!”
说着便拿起手边一块黑得发亮的抹布站起来,骂骂咧咧的朝那桌子走去。随着他嘴巴的不停翕动,一尺长胡须上的碎饭粒和花生壳屑簌簌下落,他浑不在意的抓了几把胡子,将撸下来的饭粒又塞回口中。
女子似是没想到会被拒绝,楞了好一会,又挪开步子到正在擦桌子的长孙面前。本就破旧不堪的桌子被长孙擦得摇摇晃晃,吱嘎作响。
“我有钱的……”女子伸出一直笼在袖子里的手,白皙的手上是一把圆润灿烂的金珠,在日暮的薄光里闪闪发亮。
长孙猛吞口水,灰白的右眉剧烈抖动了几下,嘴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又紧抿着嘴,竟是伸手将女子往外一推,女子大半个身子已经到了酒铺外,长孙作势就要将年久老旧的门合上。
奇异的是女子受了大力,身子后仰但一双脚却牢牢的定在地面,手上的金铢也似在女子掌心生了根,不动分毫。
长孙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灰白的眉毛拧成一团。手上推人的力气却未减,两人正相持不下,远处一团黑影呼啸而来,带起路面一片粉尘,等那团黑影在长孙左边站定,女子手里的金铢已经一个不落的全部在他手里。
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褐色短装,袖口磨了一圈毛边,胸口有好几块不知是油渍还是酒渍,裤子的膝盖处明显变薄,已然马上就要破洞。只一张脸分外干净,乌溜溜的眼珠在女子和长孙之间转了几个圈。
“小梅!!”长孙大喝一声,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要叫我小梅!我叫梅风!”少年咽下之前的话,转而一万次开始反抗这个称谓,虽然毫无作用。
“你这些钱,正好够那三坛刚酿好的离人醉……”女子开始似是不太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听到少年的话后,转瞬便放下之前的念头,声音里浮出细微的喜悦:“那太好了!”
小梅不待长孙开口拒绝就道:“师傅,您看看我这一身衣服,还是两年前做的,现在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马上我就要十五了,该说亲了,得准备几身新衣裳,还有您看店里这些桌子椅子,都已经破成这样……”说着,手掌在桌面上轻轻一拍,原本长孙擦得吱嘎作响却屹立不倒的桌子,咔嚓一声,四个脚就断了,桌面也裂成两块,噼里啪啦得散在地上。
“你个兔崽子!”
小梅不等长孙的掌风刮到,人已经跳至柜台后,冲女子招招手,“绿姐姐,快来!”
女子轻移莲步至柜台,绿裙下的脚也不知是如何走动,竟显得腰肢分外柔软,恰是弱柳扶风的身姿。
身后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震得屋梁的灰尘簌簌下落,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绿姐姐,此处无他人,你把帷帽摘下来吧!”少年梅弯着身子在柜台下钻来钻去,嘴里也未歇着,找了片刻也没找到昨天刚挖出来放在此处的离人醉,只得直起身子。
屋内的烛火已被点起,他看到女子的容颜后一怔。
“吓到你了吗?”女子轻摸自己的脸,眼神一派天真。
“不不……不碍事,无损绿姐姐美貌!”他边说边看着朝柜台踱步而来的长孙,他走得缓慢,足下的地面似乎承受不住他的脚力,微微向下凹陷。
梅摸摸鼻子,眼神不解的端详着女子。
“你确定要离人醉吗?”长孙抬头,语调与刚才大有不同。
女子侧头看他,发现他此刻神色郑重,许是店内一灯如豆,昏黄的光线下,长孙的眼神竟灼灼如火。
她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会有伤口才对。”女子发现长孙的眼神迅速黯淡,又恢复了老眼昏花的样子,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
“伤了妖根,又放了一大碗血就这样了。”女子似是对脸上从右侧眉骨横贯整个左脸的伤并不甚在意,“不知还能不能好!”
“在右脸再划一刀对称点看着才好!”长孙没好气的说道,梅在一旁无奈的耸耸肩。
“是吗?可我的血放不了一个月了。”女子并未懊恼,反而极认真的回答。
梅这才注意到女子脸色黄中带绿,之前以为是店内光线导致。
长孙抬头又看了女子一会,柜台下右手紧捏那块抹布终于寿终正寝,散成了一堆黑色粉末。
“离人醉,能让你忘却他出现的时光,效力十年,如果这十年里你爱上了他人,那他就会永远尘封在你记忆里,如果没有,十年后你会再想起。”
“十年?那我在想起这些事怎么办?”女子眉头一皱,眼里已然含着泪,只那泪不似一般人晶莹剔透,竟是带着浅浅碧色。
“如你依然爱十年后的他,那他即是你此生一劫,那时他若还不爱你,离人醉会变为剧毒,你将会灰飞烟灭……你可要想好了!”
“那样也好!”女子点点头。
“要将你的故事佐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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