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薄雾席卷凌苍京城。
德亲王府正门远处,有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年久久驻足。
谢允殊站在树下,目光在德亲王府的牌匾上流连许久,眼神中的落寞令他看起来比身旁枯树还要萧条。
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回到这里,父王母妃,再等等孩儿。
谢允殊背过身,捏着拳头毅然决然的离去。
这次离开,便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过他相信,这一天要不了多久。
扣扣扣……
当谢允殊回到客栈,第一时间便要了三份早饭,敲响了卫月鸢的房门。
门很快开了,来的是卫修漪。她朝外张望了一下,语气急促道:“进来吧。”
待谢允殊进门,又啪的一声将门关上,锁好。
“怎么不见阿鸢?”
卫修漪顾不得礼数,拉了他袖子便往里去:“我正要去找你,阿鸢她病了。”
病了?
谢允殊手中端着的东西差点洒落一地,他抽回袖子将东西往桌上一扔,随后大步朝内屋走去。
卫修漪跟在后头皱眉道:“她昨夜很早便睡了,我还道她是刚来凌苍不习惯,所以有些赖床。可方才来瞧,她身上烫的厉害。”
谢允殊已经走到床榻边,卫月鸢双目紧闭,面色潮红,正如此前发热的症状一样。
不过这次明显要严重的多,往日还有力气哭喊,今日却只有嘴唇动一动,发出一些小猫似的哼哼唧唧。
“这样不行,我去让小二送水来,你帮她擦洗换身干爽的衣裳。”
他说着将房间的窗户给打开了些,随后便急匆匆的往外走。
这还是卫修漪头一回见谢允殊这种神色,听到他的安排也只能无从反驳的点了点头。
这个怀安……照这样看来,阿鸢对他的信任倒也不是一厢情愿。
卫修漪将目光放到卫月鸢身上,一边为她擦汗一边担忧道:“昨天还好好的,今日便成了这样……早该跟母皇多提提,你这身体也太差了。”
送完水,谢允殊在房门口默默等着。
他知晓卫月鸢体质差,所以一路上都让她穿得十分厚实,这十几日来也没出过什么问题。
不过他想漏了一点,这十几日都在船上漂着,精神不自觉的是紧绷着。一上岸脚踏实地了,再加上客栈环境比船上舒适,所以人一下就放松了。
昨夜心急回府,竟忘记嘱咐她洗个热水澡再睡。
谢允殊有些懊恼,可如今人已经是病着了,光是后悔也没什么用。
没过多久,卫修漪开门了。见谢允殊还站在门口,眼中有一瞬间的诧异:“你没回房啊?我弄好了,不过阿鸢身上一点儿也没退热,我看是不是要请个医……郎中?”
谢允殊进去看了一眼,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沉声道:“我等身份最好不要接触太多人,卫侍夫曾说阿鸢体质有些怪,只要高热退了便能好。这样吧,你留在客栈守着她,我去医馆买些退热的药回来。”
卫修漪觉得谢允殊考虑的还算周到,不过让他一人去买药,她有些不放心。
出于防备,卫修漪摇了摇头:“还是我去吧,相比你的身份,我一个从未来过凌苍的陌生人要比你方便得多。”
她的话在理,谢允殊挑不出毛病。
自己往日在京城走动得虽然不算频繁,不过难保不会有人认出自己。以防万一,还是尽可能少露面为好。
谢允殊点了点头:“出客栈左拐至路口再右转几步,有一个安宁医馆,那儿的郎中医术不错。你将阿鸢的病症说与坐堂大夫听,买了药便赶紧回来。”
“嗯!”
卫修漪看了眼镜中自己的装扮,确认无误后就匆匆出了门。
她起先有几分小看怀安,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个少年年纪虽小,不过处事思虑周全,如果他不是来自凌苍,或许便能在北娥一展身手。
可他是凌苍人,如果和祁云一样屈居家宅,倒是可惜。
按照谢允殊的提示,她左转右转后成功寻到了那安宁医馆。倒不是她眼睛尖,而是一大清早便只有那一处铺子前排了许多的人。
卫修漪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么多的人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不过她初来乍到,除了谢允殊说的这家医馆,也不知附近何处还有了。
没办法,排着吧……
耐着性子左等右等,前头的人终于越来越少,卫修漪也成功的进了药铺。
轮到她时,堂中已经没几个人了。柜台内坐着三个郎中,卫修漪选了个看上去年纪大的上前将卫月鸢的症状说了一遍。
老大夫胸有成竹的写下一张药方:“去抓药吧,若今夜还未退烧,可着人来请,老夫会上贵府亲自诊治。”
“好。”
谢过大夫后卫修漪便拿着药方去另一侧柜台抓药,不过柜台内有个十几岁的小伙计,一边抓药一边朝她看。
来回约莫看了七八回,卫修漪一直皱着眉头,被这样奇怪的眼神打量也忍不住了。她粗声粗气道:“你看什么呢,也不怕抓错药吃坏了人?”
小伙计嘿嘿一笑,将抓好的药包好后与卫修漪闲聊了起来:“抓药我熟得很,不过就是看公子有些眼熟……您与家师瞧过的一个病人长得有些像。”
卫修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瞧少爷我像是有病的吗?”
“哎呀客官别恼,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过前段时间我确实与师傅去看过一个小产的病人,当真像得很嘛。”
此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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