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当班衙役“威武”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
海瑞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眼神出了问题,同名也就罢了,再仔细一瞅,他险些从椅子上掉下去!
他纵使再眼神不济,不过丈许多的距离,也认出了那是自己刚出嫁到崔家的女儿啊!一瞬间海瑞犹如坐在云端,感觉整个人不好了!
海瑞大惊失色的模样被对面不动声色的皇上尽收眼底,看来这个当爹的还全然不知自己女儿的现状。
海瑞身侧的刘知府也看出些端倪,忙关心问道,“海大人是身体不适吗?”
海瑞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端正身子,尽管宽袖里的手心都出汗了,只能勉力解释道,“哦哦,没什么,方才忽然有些头晕而已。”
海宁手里的惊堂木一拍之后,惯例扫了周围一眼,皇上、刘知府,同样,没落下她的爹爹海瑞。
虽然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她这个老爹,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内心顿时惊骇不已!
我去,这么重要的场合,皇上在也就罢了,自己的老爹怎么还出现了???
怎么还和皇上面对面坐着??
这难道就是锦儿说的刘知府热情接待自己老爹的原因??
为啥让老爹来看自己审案呢?巧合吗??
在老爹那惊慌失措的目光里,海宁脑子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哈哈哈——
皇上没落下海宁那小脸瞬间凝滞的表情,他就是要看看在这样的场合下她随机应变的能力。
整个大堂之上鸦雀无声,都在等待这位判官大人开场审案。
虽然海宁个人感觉度日如年,但在堂下的人看来,也不过是这位年轻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大人在台上扫了眼底下的人又垂眸看看案卷而已。
皇上对海宁的神色观察的细致入微,从惊慌到神色如常,也就是翻个手的功夫而已,这个女人,心里素质倒不是一般的好。
方才太过震惊,感觉嗓子有点堵,海宁略清一下嗓子,“本案系本月初十在瓜农曾三家瓜地发现一具男尸,曾三作为嫌疑人已被本府收监,如今有人认尸,请认尸人说一下情况。”
堂下跪着的崔府家丁听到后首先觉得这个大人的声音有点阴柔,连忙磕个头,“禀大人,我乃应天府辖县崔各庄崔府人氏,被害人系我府家丁丁老五,数日前我家公子来应天府考试,途中银子被偷,丁老五遂从应天府回府给我家公子取银两,一直未归,今日才知已被害。望大人尽快缉拿凶手,让丁老五早日入土为安哪。”
“.......”
崔府???
不光海宁惊诧不已,就连海瑞也简直要拍大腿,心里暗暗叫苦,这怎么一家子熟人都在这里碰上了?
崔府家丁说完抬头瞥了眼堂上,怎么堂上的大人没有穿官服?还有,坐在堂下旁听的那是——海大人?
家丁瞪大眼,海大人都退休归隐多久了怎么还好像和知府大人平起平坐了?再看堂上的审案大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瓜农曾三受了大刑,有气无力道,“大人明察,小人一直以卖瓜为生,虽平时说话粗声大气,可能得罪过人,但也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那人是如何埋到我家瓜地,小人实在不知。只有一样,现在想来奇怪,之前瓜地那片靠近垄边,原本有一斜坑,前些日子一场大雨后,那坑高了些,小人只当是雨大将边上的土冲了过来。其它并未有异常.......”
说着他抬头瞧了眼堂上,仔细一瞧,这不是那天买瓜那小子吗?他居然是应天府的审判大人?!
“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大人的几两定金小人定当奉还——还望大人明鉴,还小人清白啊!”
听到这里,堂上的人也大约都知道这案子进入了死胡同,一场大雨将当天的痕迹冲刷的干干净净,又没有目击者。
海宁拿起仵作的验尸报告,“该尸系被钝器击中后脑而死,可以说一击即中。无其它严重外伤!曾三,你一直不认罪,方才又说可能会得罪人,那你可有仇家?”
曾三摇摇头,“没有——小人一直种西瓜为生,也就是买卖和人口角两句,不曾有仇家。”
“那你和别人有过什么过节?比如周围的人?”
曾三仔细想想,茫然道,“没有,最多和旁边摆茶摊的吵过几次,因为他卖茶水,小的摆西瓜的时候有吃瓜的客人嫌瓜甜口渴,小人有时也摆个茶水.......”
听到这里,海宁直接拍了下惊堂木,“传罗大。”
这个罗大是谁?
莫非是这个人的仇家嫁祸于他?但没审几句就直接传上堂,未免有点过于猜测了。
大堂里的人都觉得此种审理方法奇怪,不过之前领教过海宁审案不按常理出牌结果却是一鸣惊人,大家觉得有看头了,都静静等着她出什么大招。
海瑞瞧着女儿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说话干净利落,不卑不亢,审案手法娴熟,如行云流水,这现场审案的功夫一度海瑞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
海瑞直觉不可思议,这孩子从小在深闺中长大,在家的时候可是慢声细语,见人说话都会脸红的那种,出嫁后到崔家这才多少日子,难道这不是他女儿?
不一会,罗大进来了。
罗大身材矮壮,肩头习惯地搭着擦布。
头一次来大堂,堂上两侧衙役并立,气氛严肃压抑,吓得他一进门就跪下了,“小人叩见大人。”
没有动静。
他疑惑抬头,正对上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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