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出事了!
之前的夷南之旅,绝然没给赵俊人留下什么好印象。当初为了避免惹人注意,在离开之前,姜云命邪风给所有地牢中的犯人都发放了一枚通行令牌,姜云有,熊不举有,赵俊人自然也有。
姜云由于身份的原因,本身就有一枚最高权限的小玉牌,压根没将木牌放在心上,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因此和陆熏进入夷南之前,他才需要先弄一枚木牌。可在众人商量此事的时候,赵俊人压根提都不提,这才导致了姜云无奈之下,必须先跑一趟熊家堡。
由此可见,对于赵俊人来说,莫说再进夷南,他压根就连回想都不乐意。现在他不但来了,竟然还带上了陆小雅,另外加上钱浩这货,这种组合,怎么瞧着都不搭。
“带他们去三层客房。”
水北出了状况,姜云早有所料,但当他跟着陆熏来到客房,见到三人绝望的神色后,才渐渐发现,这状况恐怕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看见陆熏,三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赵俊人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焦急地直奔主题。“大小姐,出大事了。”
“何事?”陆熏沉声问道:“莫非杨李联军攻破泗水城了?”
离开水北至今不过区区四天,在陆熏看来,最坏的消息也不过是战争爆发,泗水城沦陷。
谁知赵俊人连连摇头,三人对视一眼,他才郑重地说道:“泗水城确实被攻破了,联军继续向北挺进,现在差不多应该在进攻柳城了。不过这还是其次的,真正出大事的,是陆家。”
“别卖关子,赶紧说。”赵俊人越是郑重,陆熏心中不安就越发强烈,哪还来的心思慢慢猜。
“水军大营哗变,连家父子,反了!”
“不可能!”陆熏想也不想,立刻出声道:“常宇呢?有他坐镇,连浩然怎么可能反?他哪来的能力反?”
“大小姐,义父他也反了。”钱浩一脸羞愧地插嘴说道。“不过这并非义父的本意。就在你们离开之后,当天下午连浩然就派遣死士偷偷潜入悦城,绑了我娘,还有我妹子,以此威胁义父,义父投鼠忌器之下,只能交出了兵权。原本这老畜生是打算连我一并抓去的,只是那时我正在松鹤楼,他们一时不曾找到。”
陆熏闻言,终于变了脸色。名义上属于陆家的六万水军,足足占了水北七成的军力,如今前线正聚兵抵抗杨李联军,身后一旦六万水军倒戈一击,后果不堪设想。“陆家呢?陆家现在怎样了?”
陆小雅黯然一叹。“当日傍晚,连浩然亲自提兵来犯,叛军兵临悦城之外,当时城中守军不过千余人,且表妹你不在城中,城防都尉尤勇自知无力抵抗,无奈之下献城投降,悦城沦陷。连浩然入城之后,迅速控制了陆府,将所有人都软禁起来了。”
赵俊人一脸后怕地附和道:“咱们能逃出来,还是托了钱浩的福。若非常大人派人前来通知我们尽快离开悦城,咱们这会恐怕也被一起关起来了。连浩然虽暂时掌控了水军,但属于常大人的那部分仅仅是名义上听从他的指挥,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也不想因为我们几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继续得罪常大人,这才不曾派人追赶。”
这个消息对于陆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外部联军压境,已入侵水北中心诸城。内部重臣反叛,倒戈一击,直接占领了悦城。如今的陆家已然是名存实亡,自己忙前忙后的,究竟所为何来?
“你们先在神殿休息几日,水北之事我自有主张,不必担心。”陆熏定了定神。“姜云,我们出去说。”
直接呼名道姓,这丫头在自己人面前,还是死要面子。姜云和赵俊人打了个招呼,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局势之恶劣,远超想象。怎么办?走出屋子后,陆熏茫然地看向姜云,犹豫半晌,不确定地问道:“能打么?”
姜云知道她的意思,闻言微微摇了摇头。“不能。陆家如今的问题是内忧外患,敌对势力的总兵力已有近二十万,莫说输赢在两可之间,即便能赢,也是惨胜。届时夷北三大家族分崩离析,群雄并起。仅靠元气大伤的山越,根本不足以镇住场面。若是如此,陆家的命运终是无法改变,这一仗打地没有任何意义。”
“若我坚持要打呢?至少悦城必须要打。”姜云说的陆熏何尝不明白,但战争的主体是政治,如今整个水北的政治中心都已经沦陷了,她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她只能打,而且必须打赢,成功将悦城夺回,否则陆家就彻底完了。
“你是圣后,你说了算。”
“当真?”
这丫头,到了这会还在试探他,姜云不由心中好笑。政客始终是政客,思考问题的方向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陆熏话里透出的意思很明白,她说的是“她坚持要打”,而不是“要姜云帮她去打”,即便如今她的心已在姜云身上,但却不妨碍她本能地防着姜云一手。陆熏要的是一个独立的陆家,而不是一个成为山越附属的陆家。
虽然在姜云看来,这两者并无不同,只是这丫头的本能,始终让他觉得有些好笑。说到底,姜云不是一个政客,他只是一个不算太笨的小市民而已,小市民的心思就相对单纯的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于陆熏,他不乐意算计太多,当然也不乐意她算计自己太多。看来等解决了眼前的问题,还是得把正事提上日程,早点将这丫头的肚子弄大了,可不能稍微占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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