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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姨太也是受苦人出身。她的家庭跟孟家相似,她的出身也跟晨瑶有点像:祖上都是为官作宦的,后来家道都没落了。
这三姨太的爹虽然不抽大烟,但好赌成瘾赌性难改,把家产败光后,养不活唯一的女儿,就求爷爷告奶奶,把女儿送到叶家戏班学戏谋条生路,免得留在家里白吃他的粮食。
三姨太到戏班子时,正是叶青明爷爷当班主,见这女孩子是块唱戏的料子,就一心一意教她。
三姨太聪明伶俐,手、眼、身、法、步,一招一式活学活用,把叶家班的看家本领,全都学到身上了。
三年出师,叶青明的爷爷让三姨太跟儿子叶小云和小徒弟唐玉卿同台演唱生、旦。
三姨太就成了叶家班当家的头牌花旦,唱红县内外,为叶家赚了很多钱。叶家没亏待她,给她月银一两,当时有月钱一两收入,一家人吃、喝、穿、住基本上不愁,还略有些盈余。
按理说女儿挣钱了,家里日子过得下去,做爹的该消停消停,好好过日子吧?
可三姨太的爹,见女儿挣大钱了,更不思悔改,他的赌瘾反而水涨船高,跑到城里金仕渔开的“金不换”赌场玩钱儿。
这个金仕渔是全县有名的大恶霸,祖宗三代缺德,金家祖上为旗人是个武官,原居住北京城。咸丰年间随清兵到南方清剿长毛(太平天国),留在本地当个镇守的官员。
当时旗人是统治民族,到地方上做官的,基本是无恶不作,祸害一方。金家祖上身为武官,经常纵兵抢劫,滥杀百姓冒功,掠夺良家妇女,当时是一方祸害,本地官民绅士,对他们恨之入骨,却没有办法。
后来,金家人靠祖先留下的缺德钱,过着富豪的日子,还以坑、蒙、拐、骗为业发家致富;一时良田千亩,骡马成群、牛羊结队,养了二十几个打手,在乡里称王称霸、胡作非为。
民国推翻满清,金家人怕算旧账遭清洗,花巨资买通本地金氏家族,跟当地金氏合了族谱,把旗人改成为汉人,冒充本地人士。
金仕渔的爹名叫金卜仁,原先放高利贷收驴打滚的利息,赚了很多黑心钱,巩固了金家根基。
到金仕渔手上更上一层楼,他跟县里官员勾结,在城关北门开了家名叫“金不换”大赌场。接待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富豪巨贾客商,来赌场一掷千金招、花钱买笑、醉生梦死!生意越做越大,钱财越赚越多。
金卜仁恶人长寿,身体很健康,七十多岁了不甘寂寞,还到处揽事捞财。儿子开赌场,他去放债收驴打滚大加利。父子狼狈为奸,成为两个大祸害。
只要借钱的人落到他们手里,一般都还不起他们的阎王债,不弄得人家家破人亡,不会放手。
“金不换”赌场里,玩的都是大手笔,一般小官小吏、小商小贩、中小富户们根本玩不起,本地知道里面“行情”的,也没有人敢进去玩。在里面玩的基本上是非官即富,要么是黑帮头头儿或是贩私盐卖烟土的,还有山上的土匪强盗,化名下山到里面来一掷千金,耍钱买乐子,以图快心畅意。
一般小户人家,见这个场所都要绕道走。三姨太的爹偏偏敢进“金不换”赌场玩钱儿,他家祖上当过官,到了父辈手上,城里还有当铺商号房产,他当家时因染上赌博,才把祖上家财败个精光。
虽然家道中落,但三姨太的爹,一向赌惯了大钱,赌瘾越来越大。这种刚过上小康日子的破落户,居然成为“金不换”的常客,人说他是捉干鱼放生——不知死活!
女儿唱戏走红后,叶家戏班子给的月银较高,父女两人过日子绰绰有余,他就毫无顾忌,在“金不换”赌场出手大方豪赌不悔,学起了大官大商、大富大贵的派头,癞蛤蟆戴顶礼帽儿——充当起了绅士来。
自古十赌九输,加之实力有限,受不住几下失败,输了钱想赶本,越想赶本越输钱,手头上没现款,就在“金不换”赌场借了金老爹金卜仁驴打滚的高利贷,息上加息利上滚利,真是日增三分夜长七厘;弄得他再活几生几世,也还不起这笔债。
金家带打手逼债,三姨太的爹哪有能力还清?只好不顾跟戏班子签有契约的事实,暗中把女儿卖给东河大恶霸古大疤子做小妾。由古大疤子出面,还清了金家的高利贷,金家才放了他一马。
叶家戏班子跟女孩子虽有契约在手,但斗不过古家势力,三姨太的爹到了穷极之时,就开始耍无赖,卖了女儿就跑出去躲起来不露面,让古家人来强娶女儿。戏班子拦不住,三姨太这才被迫到古家,做古大疤子的小老婆,气得跟她一直相恋的唐玉卿离开了戏班。
三姨太她爹这种作为,在当地身败名裂混不下去了,只好外出谋生。
他天生好吃懒做、嗜赌成性、人穷志短、见利忘义,这种人在哪里都混不长。开头到黄州码头当苦工又吃不了苦,后来帮人捡脚料,挣了几个钱,不是喝酒就是赌博。又借了码头土头蛇的钱,赌光还不了钱,被逼得跳了大江。三姨太得了消息,哭着去黄州,只拿到她爹的一双破鞋,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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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到了古家,但三姨太没忘戏班子的情义。不管什么时候,戏班子只要有事,总是竭尽全力出手相帮。
上回戏班子到东河唱戏,恰是古、窦两家龙舟大赛。古家斗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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