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明白,我就不多废话了吧。”
“不,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霍左打断他,“三叔,我就想问一句,要霍从义死,要我死,是同样的理由吗?”
“反正都是死,理由是否一样重要吗?”
“至少对我来说重要。”
“那你觉得霍从义是因为什么死的。”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再者秦老爷子现在已经不需要血淋淋的勾当了,霍从义废了,也就该死了。”
“既然如此,你与他又有什么分别呢?你们父子俩有一点太像——太贪太狂妄,也难怪会死了。”
周卫神情冷漠,似乎根本无意继续这一话题。霍左倏忽间仰头狂笑,像是听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
“有什么分别?哈哈哈哈……三叔啊三叔,你问我有什么分别。”他抹去了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收起笑来道,“秦胜诸是连你都瞒着,还是你跟着他一块都把假的当真,真的当假了?”
周卫此刻却已拔刀了。霍左对此无半点反应,仍坐在床上冲他低骂:“三叔,你恨我我能理解,可你大哥?他没惹你,他给了你今天的一切。你呢?你像条狗一样跟在秦胜诸身边乞怜这样真的好吗?”
周卫的刀已直直朝他面门刺来,霍左右转一避:“你给他做的脏事有我们少吗?今天能杀我和霍从义,明天一样就能杀你。哦,不过也是——我死到底跟霍从义死不一样。这个谎居然到今天连你都信以为真,秦胜诸打得一手好算盘!”
“霍左,你死期将至跟我废话什么!”
“可惜这不是废话。我告诉你你主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置我于死地!”又是一击。霍左一脚顶开了周卫的手腕,在他换手拿刀时重重一拳砸在他下颌骨上,“因为我这辈子都我他妈是他的耻辱,是他再也不想看见的混账。我只要活着他就容不得、见不得、非得杀了才勉强能松一口气!因为只要我活着,就提醒了他——!”
霍左朝后一退,被那把尖刀逼至墙边。明明已陷入完全被动僵局,可语气却越发决绝。
“他秦胜诸当年也不过是个背着烟花巷的长三妓女出局的小瘪三一个!”
枪声骤然响了——血窟窿开在周卫手腕上。
子弹是从房间桌下飞来的。枪口还有未熄的硝烟。沈一弓握着当初马维三给他的那把枪从桌下爬出来,眉间紧蹙。每一次他开枪或动手,眼中总会闪过一抹深沉。
霍左此刻已经一把夺过了周卫手里的匕首,拿膝盖紧压着他胸口,牢牢擒住了他咽喉。
他语气渐渐激动,双眼也微妙通红:“他想杀我很久了吧?可惜,我命太硬了,一次两次都能侥幸活下来。十几年前的一把大火,他以为能把命里最不想见的人全烧死,可惜没有。后来又叫人围殴一个不足八岁的小男孩以为他会就此咽气,可惜也没有!虎毒都不食子,他秦胜诸比qín_shòu还狠。”
“你……”
“不过我也要多谢了他对一个小孩做的下作手段,那个孩子才有机会认识他身边最好的杀手。”
周卫咧了咧牙,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霍左手里的刀也在他喉口越逼越紧。他看着这个年轻人那一双怒目——眉眼间终究还是有那么几分与自己主子相似。
霍左不是霍从义的儿子,从来都不是。
周卫眼神动摇,望着他闪着狠绝的眼神,终于开口道:“你以为没有老爷的首肯,大哥能收养你吗?”
可霍左却只是哂笑:“用谁都是用。不如用自己养的狗。
“……我早就应该告诉大哥,他人生之中所做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收养了你。”
“那你错了。”霍左压下身,那把刀已经割破了这位老杀手的皮肤,“老霍所做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从头到尾就太相信那个姓秦的。”
霍左压在他身上长出了一口气,侧过头如释重负般笑起来。
“不过现在也好。”他说,“长江后浪推前浪。秦胜诸的命,也该到头了。”
他手一晃,刀光闪过,却见周卫猛地发力,撞着他头,以手掌老肉裹住刀刃,血腥味弥漫开来,血水顺着他手臂染红了那身制服。周卫掰过刀锋直取霍左喉口,眼见着将要逼近,枪声再次响起。
子弹横穿周卫脑袋,尸体朝前一软瘫倒过去。霍左捏着刀站起身,他沾上鲜血的手轻轻抹过嘴唇,扫了眼周卫完全不能动弹的尸身,侧过头去看仍直着手臂双手握枪的沈一弓。
大男孩喘着粗气,这不是他第一次开枪了,霍左为他眼神中的坚毅感到一丝奇妙的快感。他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他咀嚼着这丝快感。心中暗自窃喜,却也细细思量,这一切始于什么?男孩的蜕变?他为了自己渐渐放下的悲悯?为了自己而去习惯的血腥与厮杀?他做了什么——他把一个为复仇而生的男孩一点点拽入地狱,拽进这满足私欲的狂躁之中,拽进永无天日的黑暗中。每当看着他那双澄澈又坚毅的双眼时,他心中那丝亲手掰断他羽翼的yù_wàng就愈发强烈。他想看这小狼被斩去四肢像自己这条蛇一样在血浆中蜿蜒爬行。
他喜欢看他杀人时的动摇,和为自己开枪后那又不得不行以杀戮的痛苦。
是的,痛苦。
当他招手时,沈一弓下意识做的就是把枪递给他,谁想才一伸手,对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迟疑之间,霍左已粗暴而用力地咬在了他嘴唇上。他把沾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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