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骂他,骂到喉咙哑了。
他也不肯抱她到床上,始终在地毯上保持着这个姿势。
雨下了一晚上,电闪雷鸣。像是在给她的遭遇鸣奏哀乐。
一切归于平静。
她头发凌乱不堪,双腿站在地上不停的打颤,无力的看着男人在晨光中慢条斯理的穿着衬衣,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发泄的工具。
他不爱她……
她无法再骗自己,这么久,她一直想从他身上找回那个薄允慎,这次她彻底看清不可能了。
真的不可能了。
她紧紧的咬住唇,不想哭出声,但眼泪控制不住的大滴掉下来。
低头胡乱找了扔在地上的衣服套上,她不顾身上各处的疼痛,拉开门奔出去。
男人眉目阴寒。像昨天一样没追出去。
……
时初晞并没有跑远,事实上靳珩也料定她跑不完,她身上没带手机,没带钱包,她人生地不熟,除了在外面乱逛之外,最后还是会回到房间。
她呆呆的在沙滩边上坐下,海浪时退时进,不时冲过她的脚面,再又退回去。
水天一色的东方出现半轮日出,海面染成了红色,一切显得那么生机盎然。
看着这样的日出。她突然间觉得或许自己的人生并没有那么糟糕,先前的布局依然可以继续。
不同的是,这次她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当日出完全照映在海面上时,她从沙滩上起身,赤脚踩着细软的沙子一步步往来时的方向走。
……
时初晞按指纹进入总统套房时,男人刚好急匆匆要出门的样子,她目不斜视的越过他。
他的视线却落在她身上,脚步跟着停下来,大手握住她的手臂,拉到跟前:“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吗?”
她没看他,也没什么表情,淡淡哑哑的回:“不冷。”
他喉结滚了滚。似要说什么,看了她半晌,最后只是说道:“跟我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来睡觉。”
她只说了四个字:“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他没介意她的冷淡,就仿佛他们从来没吵过架,他也没狠狠折磨她一夜,随手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不舒服的话就先睡一会儿,我去取些食物过来,然后再叫你起床吃点东西。”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抱起她回到卧室,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
她霎时闭上眼睛,男人还没离开,似站在床边看她一会儿,气息才逐渐消逝。
房间内归于平静。
她没有睁开眼睛。
她是真的困了。
需要睡眠。
这一觉睡下去,她整整睡了一天,再睁开眼,外面又是黑夜,脑袋有点重,像是发烧了。
记得白天她被他叫起来吃过饭或被喂过药。具体的不记得了,总之她吃完就睡,就像怎么睡也睡不够。
第二天,她依旧如此。
第三天,她精神好些,烧好象也退了,醒来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落地窗窗帘紧闭,依稀能听到外面沙滩上游人戏水欢笑的声音。
书房。
男人正在进行一个视频会议,看到门口闪过一个娇影,匆匆结束会议,起身跟了出去。
时初晞走得不快。脚下踢着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两天她精神逐渐好转,可大多数不爱说话,他要带她出海玩,或是去打尔夫都被她拒绝了。
他上前几步,瞧着她仿佛瘦了一圈,连巴掌大都不及的脸蛋,缓缓的开腔:“媛媛,明天带你去蜜月旅行的第二站,要不要去你最想去的巴塞罗那?”
她纤细卷曲的睫毛动了动,果然抬起脸,想也没想的说:“要。我要去巴塞罗那。”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那下午你去收拾行李。”
“好。”她的嗓音中明显有一丝光彩和期待。
中午,吃过午饭,她开始收拾东西。
前前后后的忙碌,把每样东西都仔细的归整到几只大行李箱里,没有了佣人的帮助,她居然也做得井井有条,凌而不乱。
这天晚上,时初晞早早上床睡觉。
靳珩处理完事情回到卧室里,她不再一个人睡缩在角落,而是睡在床中央。
他悄无声息的上床,长臂把她搂在怀里。一向浅眠的她只是动了动,明显像是知道他在抱她,却没反抗。
睡到半夜,怀里的她像是受到了惊吓,低低喃喃的开始呓语,“不要……不要不……不……”
声音很低,模糊到分辨不出来。
他以为她还在为那晚而做噩梦,下一瞬间手停在她后背上。
“不要……不要抓走我爸爸……爸爸……哥……你醒醒……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不要丢下我……你们不要丢下我……”
紧闭的眼里落下泪水,睫毛被打湿,抽泣的声音更加的楚楚可怜。
她的手无意识的揪住他的睡衣。
两人闹别扭以来,他半夜偶尔会听到她在做噩梦的声音,没有一次声音这么清晰过。
“不要!不要走!妈妈!”
她打了一个激灵,像是醒了。
呼吸急促紊乱,陷在梦魇中一时没回过神来。
他指尖托起她的下颚,双眸没有焦距,整个人都透着令人怜惜的脆弱。
靳珩搂紧着她在怀里,温和的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她的嗓音仍在啜泣,手指更用力的揪住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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