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捷和则尹这一对沙场上的旧敌,因为娉婷和阳凤以及动乱的时局,终于成了刎颈之交。
“唉,就是有点想儿子。”
“我也是啊。”
两名大将,一说起儿子,都不免唉声叹气。
则尹道:“镇北王比我好一点,起码白姑娘陪在你身边。可怜阳凤和庆儿现在还不知道我平安,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
娉婷正巧从外面走进来,掩嘴笑道:“小别胜新婚,阳凤伤心了多少,等她见到你,就会欢喜多少。”
楚北捷是过来人,能体会则尹的感受,沉声安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东林那边我们的兵力极少,为了不引起云常军的注意,我们只能尽量不和那边联络。”
这时,番麓牵着醉菊也进来了,见了楚北捷,便问道:“镇北王什么时候再去见祁田一次?”
“我逃了出来,他无法和何侠交代,这一阵子一定坐立不安。鱼煎得够火候了,应该端上桌了。”则尹哈哈大笑。
楚北捷也正有这个打算,索性把大家都召了过来,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再去见一见祁田。”这次楚漠然、则尹等同去,番麓被留下看守且柔。
番麓有点丧气,上次去只敲晕了两个小兵,却没杀人,手痒得很,没有想到这次连去都没得去了。
醉菊抚着胸口道:“好极了,好极了,猴子被关在城里了。”说着斜眼去看番麓。楚北捷没让番麓去冒险,她心里很高兴。
众人又像上次那样出发。送行时娉婷对楚北捷说:“王爷快点回来,我总觉得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楚北捷微笑道:“你离了我,心里总是不安的。不怕,我很快就回来。”然后在她颊上轻轻亲了一口。娉婷闭着眼睛,柔顺地接受了。
番麓在一旁笑着对醉菊说:“你瞧瞧人家,多乖巧体贴。我上次出发前,说要帮你抚一下胸口……哎哟!”话还没说完,大叫一声,显然挨了醉菊一掌。
这次和上次不同,楚北捷等人清晨就出发,到永泰军营地时,还是白天。但这里几乎是石砖屋,比普通军营多了很多掩护的地方。他们几个悄悄潜入大营,祁田的营房所在的院子静悄悄的,屋外一个人也没有,似乎都被祁田遣开了。楚北捷看到这形势,多少有了点把握,索性也不隐藏身形,朝祁田的营房大步走了进去。
祁田正在屋里皱眉,眼角有光一闪,连忙转身,看见楚北捷就站在面前。
楚北捷从容笑道:“祁将军想好了没有?本王今日是来听回音的。”
祁田沉声问:“则尹上将军是镇北王救走的吗?”
楚北捷微笑不答。
“你可知道,只要我高声一呼,你就死无葬身之地?”祁田低声问。
楚北捷面带笑容,目光坚定不移,与他直视良久,淡淡反问:“那祁将军为什么不高声一呼呢?”他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笑看风云、波澜不惊的王者气度。
祁田瞪了他一会儿,终于软了下来,长叹道:“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本来打定主意,如果镇北王再次潜入,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把你留下。能够为云常尽忠职守,舍弃一条性命又算什么?”
他面前的桌上有两封展开的书信,他拿起其中一封,递给楚北捷,“但我到底是戍国的武将,最恨背叛者。镇北王请看……要不是这封刚刚送到的信,恐怕我一见到镇北王,就已经扬声叫人了。”
楚北捷接过信,低头先看落款,上面写着“飞照行”三个字,笔迹潦草,显然这信是匆忙中写的。
“这飞照行不是何侠身边的心腹大将吗?”
“正是,这上面有飞照行的印,不会有假。”祁田点了点头,脸上忽然露出一种难言的愤慨与心痛,声音竟有点嘶哑,“他在信里说了何侠是如何……如何害死我们耀天公主的。”
楚北捷顿时明白过来,心里暗自奇怪这信怎么来得这样巧,接着将信的内容仔细看了一遍。飞照行虽在逃亡中,但叙事并不凌乱,将何侠如何软禁、如何逼死耀天公主说得有声有色,各种惨况描述得淋漓尽致,连自己这个外人读来都觉得难忍,何况是多年来忠诚于云常王族的大将?
如果飞照行把这封信誊写个十封八封,递到云常所有大将手上,那何侠的处境可就不妙了。只是不知道飞照行为了什么忽然背叛何侠,竟然不惜决裂到这种地步。
祁田等他看完了飞照行的信,忽然问:“镇北王是从且柔过来的吗?”
他一语道出且柔,老成如楚北捷也不禁微震,急问:“祁将军怎么知道?”
祁田将桌上的另一封信递给他,“另外这封信几乎和飞照行的信同时送到。何侠要我立即领兵出发,助他围攻且柔。哼,我只想给他一个迎面直击,打他个落花流水!”
楚北捷几乎是将信夺过来,匆匆看了几行,脸色已经大变,“糟了!”
何侠领兵围攻且柔,他竟在这个时候把娉婷他们留在了且柔!
楚北捷心中焦急万分,表面上却更为沉静,问祁田道:“祁将军能指挥永泰军对付何侠吗?万一永泰军将士不遵号令,那怎么办?”
祁田隐隐知道有事发生,直言道:“永泰军里都是云常子弟,只要我把飞照行的信给他们一念,保管没有人会为何侠继续效命。不瞒镇北王,自从攻破了北漠、东林、归乐,我们云常子弟就越来越被轻贱了。”
“好!”楚北捷道,“那请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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