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来也许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只不过现在仅剩下一些破壁残垣,几束枯枝顽强的从墙壁之间的缝隙中延展开来。
院子大门敞开着,因为左侧的门已经完全烂掉了,门上的匾额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曾经的雀巢,但是现在这些鸟巢里也是空空如也,看不到一丝的生机。
院子的里面,野草丛生,几乎已有半人多高,一条石板铺成的路在草间若隐若现,却也是残破不堪。
这条石板路通向了院内的大堂,大堂的屋檐已经年久失修,仅能依稀看到屋檐下两侧的匾额上写着“几欲壶觞惊心梦,且将铁血饮残阳”一十四个大字,写得虽是大气磅礴,却与这破败的院子甚是不符。
大堂内的雕梁几乎倾倒了一半,屋顶也已经破了好多大洞,阳光从屋顶撒下来,照的这屋内昏黄无比。
过了大堂,便是这院子的内室,可这内室里也是破败不堪,只有一个苍老的老人孤独地坐在那里,鬓发花白,满脸皱纹,双眼之内是灰蒙蒙的一片,似乎没有丝毫的感情,唯独身穿的衣服一尘不染,与这整个院子格格不入。
这孤独的老人佝偻着坐在那里,也不知在看向什么地方。忽然,老人猛地站起,向门口的位置看了过去,却见一个嬷嬷打扮的村妇,步履蹒跚的拎着一个竹编的食盒走了进来。
老人眼中的希望慢慢消失了,又变成了那灰蒙蒙的一片。老人又坐到了地上,那嬷嬷走到了老人的身边,把食盒放到了地上,轻声说道:“老爷,该吃饭了。”
老人看也不看那个食盒,问道:“可有人见到她?”
嬷嬷眼圈顿时红了,答道:“还没有。”
老人叹气道:“她好久没来看我了,她就这么恨我这个当爹的吗?”
嬷嬷的眼泪流了下来:“老爷,你先吃饭吧,这几日,你都没怎么吃过饭。”
老人看了一眼食盒,似乎刚刚发现食盒的存在,道:“是啊,该吃饭了,这些年来辛苦你啦,以后也别总是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去过你的日子吧。”
嬷嬷道:“老爷,都说你对下人严厉,可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好,当年我父母双亡,是老爷你把我从那青楼里赎了出来,又给我找了个人家,现在你这个样子,我又怎么能走?”
老人摆摆手:“都过去啦,我也没有几年活头了,你总是这么管我,家里人要埋怨啦,人老了,总是要陪陪家人的。”
嬷嬷抹了抹眼泪,装作欢笑道:“老爷,我就在这里伺候你一辈子,只是粗茶淡饭,老爷您别见怪。”
老人打开了食盒,看到了一盒的青菜,只不过这菜内有几条肉丝,甚至还有半壶的烧酒,也笑道:“这哪是粗茶淡饭,这就是黄金翡翠白玉饭呐!”
嬷嬷见老人心情好转,也跟着笑了起来,道:“老爷,你没事也出庄看看吧,就快到祭社的日子了,现在外面可热闹得很啊。”
老人摇头道:“我不去了,她要是回来,看我没在这里,她又该走啦,你给我讲讲,我听听就好了。”
嬷嬷道:“我们现在都忙着祭社,家家户户都欢喜得紧,老孙家准备杀几只鸡,到时候我给你买一只来补一补。哎呀,我还听说,隔壁乡准备祭社的时候,还闹了鬼呢!”
老人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嬷嬷见老人感兴趣,接着说道:“老爷别不信,张家的老顺、王家的小虎子还有那赵富贵,可都看到了呢!”
老人微微一笑,不言不语,似乎在听着嬷嬷的诉说,但是那灰蒙蒙的眼睛却不知看向了哪里。
这是一个叫做夹河村的小村落,一条小河蜿蜒贯通了村子的中央,而村子也把这条小河夹在了中间,以前都管这村子叫做夹着河的村子,后来叫的习惯了,就干脆叫他夹河村了。
夹河村分为南夹河和北夹河,中间有一座夹河桥连接。这夹河村每年最热闹的便是这秋日的祭社,家家户户都开始忙活起来,村正赵富贵自然开始挨家挨户的拜访起来,去王家拿只鸡,再去张家拿只鹅,最后再去孙家喝上两杯温热的烧酒。
赵富贵喝到夜半,自是喝得微醺,摇摇晃晃的走在夹河桥上,往北夹河走去。夜间的秋风袭来,吹得他尿意顿生,这赵富贵正想要在桥上解手,却依稀看见月色下坐着一个姑娘。
赵富贵在这夹河村欺男霸女惯了,顿时色心大起,也不顾解手的事,连忙走上前去,大着舌头问道:“你是谁家的娘子,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里做甚?”说完,便伸手向那姑娘拉去。
岂料,那姑娘抬起头来,惨白的脸上的双眼之中竟是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这把那赵富贵吓得屁滚尿流,当场就尿了一裤子,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村里人发现赵富贵躺在桥上,臭不可闻。他醒转之后,逢人便说他在桥上遇到了一个女鬼,村子里的人当面不好说什么,背后却权当他喝酒喝多了,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可没过几天,刚干了一天的活计,张老顺和王虎也是从南夹河回北夹河。夕阳刚刚落下,四处一片昏黄。两人正在侃着大山,走到了夹河桥上,突然看到前边有一个打着灯笼的人,那人带着个斗笠,帽沿压得极低,看不清脸,不过看着不像是夹河村的人。
这两人也觉得奇怪,天还未黑,这人却打着灯笼,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也就这样擦身而过了。可两人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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