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到门口去接,正是幼时的邻家妹妹刘静怡,他没想到的是,刘家在离开淮州后,竟混到了从二品的职位,刘静怡身后跟着六个丫鬟。
而他,若不是被陆协办所救,可能早就投胎转世了吧。
静怡妹妹已出落大方,看他的眼神也不像年少时羞涩,沈醉能感觉到,遮面纱后面那双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女子名节最重,当年刘家搬走的时候,他都没敢去送,可若那时候沈醉不退婚,便是对二人的不负责任。
他本以为静怡妹妹会对那件事心有芥蒂,却没想到静怡妹妹如此大方,主动来找他,这让沈醉觉得,他年少时的懦弱带给他的心病,不过都是他胡思乱想,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此刻,拨的云开见月明,他也放过了自己。
刘静怡拨开斗笠的遮面纱不邀我进去吗?”
“是我怠慢了。”沈醉引刘静怡入院,故意走张闻溪练武的那条路,刘静怡瞬间明白沈醉心意,眼神在遮面纱后面打量张闻溪。
和沈醉一样,张闻溪也能感受到刘静怡在面纱后的眼神,是一种具有攻击性的,叫人不舒服的眼神,如此一个可人,张闻溪却更觉得她像一条滑腻又冰凉的毒蛇。
张闻溪停下手里的动作,也直直的看着刘静怡。没事不找事,遇事不怕事,这就是张闻溪的行事宗旨。
“沈哥哥,这位是你的娘子嘛?”
“不可辱姑娘清誉。”沈醉耳朵瞬间通红,刘静怡和小时候真的判若两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话都能说的出口了。
“那我就放心了。”刘静怡说道。
虽不敢对沈先生有什么非分之想,但刘静怡的话多少让张闻溪有些不悦,收剑回到自己房间。
沈醉和刘静怡在他的房间里敞门叙话,讲了挺多幼时的事儿,也提起那场荒唐婚约,刘静怡道:“沈哥哥本是栋梁之才,可自己考个功名建功立业,怎么到陆协办家当了门客。”
“这件事说来话长,便先不提了。”
此话题一起,沈醉便再无心与刘静怡叙旧,敷衍的答着,说些万金油的话,直到将刘静怡送走。
如何成为陆协办的门客?
此事牵扯他一家人的性命,那场大火中,只有沈醉一人被陆协办所救,便也从此再不敢赶考了。
沈醉啊,他笑自己,你可真是个懦弱的人。
酒。
好久没碰了。
世人说,举杯消愁愁更愁,这酒是越喝越清醒,清醒到他仿佛重新置身于火海中,房梁被烧塌,父母默契的互相支撑着,将他护在身下,而他趴在地上不停的哭,也因哭声引来了陆协办,保住自己一条命。
真懦弱啊。
小厮婢女感觉情况不对,告诉张闻溪沈先生在酗酒,张闻溪听到也觉得情况不对,无论人前人后,认识这么久以来,沈醉只在枫林和周寞深吵过,怎么刘静怡走后就失态了呢?
张闻溪门也没敲,推开沈醉房门,地上有一大堆形态各异的酒瓶子,沈醉面无表情的在喝——嘿,沈先生酒量真好啊。
当时张闻溪心里就是这个想法,便说道:“沈先生没事儿我就先走了,您悠着点喝。”
“别走。”沈醉晃荡着,三步并两步冲过来关上房门。四肢跟大脑已经匹配不上,显得脚步有些踉跄,动作有些迷茫,他抱住张闻溪,问道:“我是不是很懦弱。”
沈醉觉得自己头脑是清醒的,问完之后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到张闻溪肩膀上,那些压抑多年的情绪扩散开来,让张闻溪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都忍不住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不过是个姑娘,大不了再追。”
“他们……都死了……”
他攥紧张闻溪的腰,张闻溪终于明白,沈醉不是为了女人酗酒,心中一惊:“陆郡守他们?”
“我的……家人……”
这一瞬间,张闻溪略微松气,但又同情起沈醉,在他后背轻轻拍打:“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想到的时候,像你现在这样哭一会儿,这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张闻溪自认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因为她很少哭,也很少会需要人安慰,但她懂得陪伴,二人陷入默契又长久的沉默,沉默到张闻溪以为沈醉睡着了:“沈先生,哭完不能马上睡,人会傻。”
“我没睡。”沈醉含糊着回答,他松开张闻溪:“我好像断片了,我为什么会抱着张姑娘,对不起张姑娘。”
沈醉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张闻溪道:“没关系,都是小事儿,你现在可以睡了。”
“不是小事儿。”沈醉一边反驳,一边被张闻溪推到在床上,盖好被子,他抓住张闻溪手腕:“还有谁抱过你。”
“别问,问就是渣男。”提到这事张闻溪也不愉快,甚至想打沈醉一顿,沈醉识趣的松开手,大概是喝多了酒,还给张闻溪表演了一秒入睡,搞得她又气又笑。
她看见沈醉的枕边有一个带锁的盒子,却也没多想什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一觉睡到晌午,沈醉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刚开始确实是断片了,清醒半天后却猛的想起自己抱了张姑娘很久,还当着她的面哭。
他的羞耻心让他惧怕再见到张闻溪,但是不见张闻溪又觉得自己不能接受,便舔着脸屁颠屁颠的去集市,买了两包饴糖回来,双手递给张闻溪:“昨天,可能是因为老友重逢,还想起了些不好的事儿……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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