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用着呢。”范云仙等着温青梧走过,才跟了上去。
他跟在她的后头,脊背微微弯曲着。
温青梧走在前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范云仙。疾步穿过了正殿,然后到了偏殿门口时,放缓了脚步。
她提着裙子,然后跨过了门槛儿。
贞德帝此时正在寝宫里头用着膳。背对着温青梧。魁梧高大的身子穿着明黄的袍子。
今儿这袍子可不是一般的袍子,而是出行的正服。
虽不是衮服那般正服,没有章旒,但也是印了日月的冕服。头上戴着金黄的冠,插着金笄。
今儿是要去参加吴王李柯婚礼的,虽然不是现在就去,但这么早就穿上了这衣裳,也是说明了贞德帝对于吴王李柯的看重。
其实他对自己的子女挺好的,也挺看重的。
只要不涉及到权政之事。不论是嫡子庶子,他都挺好的。
温青梧穿着软底的银丝云头履,走路也是轻轻的。跨进了殿里头根本没有一点儿动静。
贞德帝也继续用着奴婢给他挑的菜。
李建志站在贞德帝旁边,是最先看到温青梧走进了的。
看到温青梧,他身子直了直,刚刚张开了嘴唇,忽而一顿。目光扫过她的身子。
顿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才人来了。”他这话是看着温青梧说得,不过确实对着贞德帝开的口。
贞德帝动着的筷子放下,直接转了头看了过来。
温青梧加快了小碎步上前,冲着贞德帝一礼,“奴婢来迟了,望大家饶恕。”
贞德帝本来是板着脸回的头,目光触及到温青梧,认真瞧了两眼,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变了样,“今儿怎么来这晚?”
温青梧没有多说,只抬头看了眼贞德帝,然后缓缓站直了身子,张开手,面上轻笑一声,“可好看?”
没有解释也没有称呼,问着贞德帝问得自然极了。
好像这是她常常做的一个动作一样。
旁人看得都自然起来。包括贞德帝,诧然之后忍不住也看着温青梧少有的俏皮模样舒缓了脸色,压着嘴角想要浮起的笑意,然后状似极其不在意地看了眼温青梧的着装,缓缓回了头。
“穿这么花里胡哨的作何?”他说着,回头继续用起了膳。
温青梧走到了贞德帝身边,端正地跽坐下来,跪在蒲团上头,接过旁边奴婢布菜的筷子,亲自替贞德帝布起了菜。
“给大家您看呀。”她一边布着菜,一边说道。
明明话语很是娇俏,偏她声音是惯常的一本正经。于是这娇俏的话说起来就变了一种味道。
平静而认真地说起俏皮的话语,是格外让人沉溺又容易心动的。
贞德帝听到温青梧的话,抬头看了眼她。
她依旧低头替他布着菜,动作轻缓,目光认真,好像布菜是一件极其郑重的事情。描了细腻妆容的眉眼如画,浅浅的唇脂像是无月将红未红的樱桃。
满身的娴静和美好是挡都挡不住地看入了他的眼中。
只是那望仙髻上头只有一支琉璃簪子。他记得,好像还是万国来朝时倭国上贡来的物什里头,他随意挑了个赐给她的。
平日里未曾注意过她的皮相如何如何,如今稍稍一打扮,看起来竟比过后宫其他所有女子的颜色。
颇有卿人城的姿色。
只是那头上的琉璃簪子这样看起来就过于单调了。
再看一眼温青梧,贞德帝没有多说什么。
大殿里头一时安静起来。贞德帝用完膳没有走,直到午时之后,处理了昨儿中书省送上来的折子,这才准备向着吴王府而去。
出去前,贞德帝重新梳理头发绾髻的时候,不知怎么,他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温青梧。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贞德帝忽而转头看向李建志,“那支鎏金步摇可还在?”
李建志忽而被这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亦是懵了。
“大家说甚?”他小心地问。
“那支步摇。”贞德帝看着李建志,不悦地道,“文德皇后留下那支,说是太奢靡,从未带过的。”
李建志听着贞德帝的话,总算是想起来了。
“哦!大家说得可是那支带五彩宝石额珠和鬓钿的鎏金步摇?”李建志不确定地开口询问道。
他记忆力的确是有这么一支步摇,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皇上赐后宫嫔妃东西都是随手一赐的,过了便都忘了。
那个步摇不同,是皇上南巡的时候,亲眼挑的,所以记得比较深。
皇上买回来赐给了先皇后。此时先皇后节俭,收到之后竟然没有多开心,只是皱眉。大家问过一次,先皇后说过于奢华了,她是皇后,作为后宫之主,理当坐好勤俭节约的表率。
后来大家也没有再问过。
先皇后故去之后,本来按照规矩她的贴身物品都是要陪葬的。但生前先皇后有特意嘱咐过,她死后除了简单的陪葬物品。其他的贵重物品都莫要陪葬了,平白浪费了去。
于是先皇后故去之后,这支步摇也跟着一块儿充入了司珍房里造了个新册。
贞德帝点点头,“对,就是那支。”
李建志应声,“在的。那支在六局放着呢。大家可要?若是要老奴这就让人去取。”他问着,但心里不是很明白。皇上突然问起那支步摇作何。
先皇后的遗物一直放着,那些个贵重的东西本就不多。
大家从未提起过,如今突然问起想来应更是要赐给谁。
只是李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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