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刻意让自己着凉,旁人却是没有想过的。谁会这么闲?
何况温青梧还是服侍在贞德帝身边的大宫女呢。身子格外重要。
思虑之后,留吉起身端起身旁的火盆,然后蹑着脚步轻轻地走进了屋子里头。
那一盆盆的水浇下来,温青梧身子凉得紧。上了床之后,放下了床帘,却也没有拉被子。
她赤着身子睡在床上,一丝不挂。忍受着夜里的寒气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阿梧将她身子里的功夫和强健都带走了。剩下了这一副跟平常女子无二的娇弱身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温青梧就感觉到自己头有些重了。
恍恍惚惚中她很是满意地睡了过去。
清晨的时候,温青梧醒了。醒来的比平日还要早半刻钟。
她是热醒来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惹得怎么翻身都不舒服,一身的细汗黏在身上让她难受极了。
她抬手擦了下额头,手臂上都是沾满了黏糊糊的汗。她舒了一口气,然后撑着身子坐起,然后手指放在自己的脉搏上。
眉头一蹙。
换了只手,继续把。
片刻之后,她眉头更蹙起,皱成了一座小丘。
阿梧不是说她身子的本事都带走了么,怎么这娇弱的身子淋了那么多凉水,还冻了一夜,竟什么事都没有?
温青梧很是烦躁,躁得想要骂脏话。
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中的躁意,然后撩开了帘子下床光着脚去穿挂在衣架上的衣裳。
她才穿完里衣,就感觉自己又开始发热了。
春末时分的日头比冬日要早升得早多了,冬日这个时刻都还是黑夜,此时已经破晓。天光乍现,日头还未升起,但却是已经有了天色。
温青梧走到窗边,撑开了窗户,忽而涌进来的晨风让她神清气爽。
她深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
忽而动作一顿,然后缓缓转头,看着窗下的火盆。
火盆里的炭已经快燃尽了,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灰。
温青梧身子僵了僵,然后恨恨地翻了一个白眼。
忍不住伸脚一踹,蒙了的白灰倏忽扬起,飘散着脏了一地。
温青梧沉着脸穿好了衣裳,柳叶也已经起身了,端着盆热水走进了进来,看着已经穿好衣裳的温青梧,娇俏地开口问道,“主子昨儿晚上睡得可好?”
温青梧没有应答,沉着脸洗漱着。
末了,待柳叶开始给自己绾发时,余光扫过那盆炭火。
“这炭火是谁放的?”
听到温青梧沉郁的声音,柳叶立时知晓怕是不好了。心思一转道,“回主子,是留吉放的。”她说道,手里绾发的动作不停。模样老实极了。
这可不是她说白话,的确是留吉放进来的不是。
话音一落留吉就从外头走了进来,听到了柳叶的回话,白了一眼她的后脑勺,然后低声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怎么了?可是这火盆放错了?”
温青梧没有说话,她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红光满面的。一看气色比前些日子都还好。
头上的髻已经绾好了,配上柳叶别上去的那支华胜,抹了点儿了唇膏。将整个人都衬得生机满满。
说病了?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主子?”留吉又唤了一声,然后侧头看了眼旁边的铜盆。
温青梧也跟着看了眼那铜盆,然后缓缓收回了目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了。
“换个头髻。”温青梧轻声开口。
“啊?”正在给温青梧戴耳坠的柳叶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主子说什么?”
“换个髻。”温青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要鬓云望仙髻。插之前皇上赐的那个琉璃簪子,描个梅花妆。”说着,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妆容自然些,浅淡些。面靥不必点了,额钿贴个浅淡的就行。”
柳叶诧异,然后看了眼镜中的温青梧,见她的面色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派娴然。于是应声道,“是。”
说罢,给温青梧拆了头髻,又重新绾了个鬓云望仙髻。
描了梅花妆,贴了额钿。
完完整整地妆容描完,已经比平日迟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
又没有穿昨儿准备好的大宫女衣裳,而是挑了件印天蓝浮云霜色底的缎面露臂长裙。外头罩了件由单丝罗织就的,细软轻薄半透明的花笼裙。上头有金银丝线和各色彩线绣成的花鸟纹理。
因着整个单丝罗都是半透的,那丝线织就的图案也变得隐约起来。花草像是长在了她身上似的。
妆容清淡,故而惊艳说不上,但那股子娴静和隐约的美丽,就是一眼看过来,就不容易挪开眼的,是越看越入眼的。
不抢眼,但只有目光移过来,就不容易移走了。
拾掇了这一番,以至于温青梧到了紫宸殿的时候,已经是比平日里晚整整两刻钟了。
从温青梧接近了紫宸殿的时候,殿外头的奴婢就瞧着她。
今儿的温才人好看的不似人。
似仙女。
温青梧跨进了偏殿的时候,正巧看到范云仙从正殿里头走出来。
“才人可算是来了!”范云仙看到温青梧,脸色舒缓之后疾步上了,“陛下都已经起身了。足足问了两次您怎么还没有来。”说着,范云仙目光落在温青梧的身上。
认真地看了眼她,然后呆了呆。
这一身打扮,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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