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是不太想管沐元溪如何是好了,他现在就想着能让自己舒坦点。
“白天那安胎药,还有没有,端来端来…”
沈辞的虚弱嗓音断断续续,沐元溪听了之后却阻止了端木明欲要下去端药的动作。
“阿辞,这样会前功尽弃的,孩子不能留。”
她的态度很是坚决,端木明眸中浮起一丝不悦之色,还不知道真相如何的他对沐元溪如今的态度很是不满。
怎么就不能留了!
沈辞抬眸,看着沐元溪,只一句话便让她彻底破防了。
“我难受…”
带着抹哭腔的嗓音落在心间,心疼和纠结将沐元溪席卷,沈辞连忙喝了一大口水,勉强压了一下自己的恶心感,然后看向端木明,语气急促。
“快去快去……”
端木明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便是沐元溪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因为当两个人的意见产生分歧的时候,他只会听沈辞的。
北夏在一旁甚是忧虑,见水壶空了,又去拿热水,其他的大夫也早都被赶了出去,沐元溪眸色沉暗,看着即便能说出几句话,但依旧没转好多少的少年,内心无比挣扎。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无论如何,孩子是不能要的啊,现在可以用安胎药缓缓他的难受,但三个月之前,必须得想办法解决。
沐元溪心中打定了主意,再次下了狠心,然而沈辞紧蹙着眉心,抓住沐元溪的手腕,如今控制不好力度的他将自己的疼痛传递了些许过去。
“媳妇儿,疼…”
现在的难受可是不止孕吐了,到底是喝了堕胎的药,腹中一阵阵的疼蔓延而上,直到现在他才切真地感受到。
沐元溪呼吸沉重,少年额头冷汗涔涔。
“要不,还是留下ta吧。”
沈辞嗓音微弱,沐元溪心下一颤,“不行啊,不行的…”
不能留的啊。
“可是…已经诱发了啊。”
沈辞唇中轻吐出这几个字来,沐元溪虚虚地揽着他腰的手微颤,整个人怔愣在原处,通体感到一阵寒凉。
他怎么会知道的!她就只告诉了沈楠竹,并且叮嘱过了她不许对他说的啊,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些沉重的事情,他就应该快快乐乐的啊。
“你在说什么,阿辞,别胡说,孩子不能留,我只要你,只要你…”
沐元溪的嗓音有些颤抖,沈辞深吸了口气,苦笑一声。
“你忘了我的眼睛了?我知道我体内有毒的,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在刚刚沐元溪喂给他堕胎药的时候,知道她心中想着什么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乖乖喝了。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顽强,如今折腾起他来,何尝不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凭什么不要ta?
“你知道,你都知道…”
“是啊,只是我倒是不清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腹中的疼痛涌上的时候,他的恶心感倒是压下了不少,不再像刚刚那般吐到昏天黑地了,只是那密密麻麻的细碎疼痛,却是一直未停。
然而他除了一开始喊了疼以外,再也没有提过的,只是从他的脸色上,沐元溪可以明显捕捉到他的苦楚。
“在半芦岛上,月神告诉我的。”
沐元溪低声说道,同时右手揽紧了些,贴在了他的小腹之上,源源不断的温热力量灌注进去,算是勉强为他缓解了一番。
“那个时候啊,签神主契就是因为这个?”
沈辞故作轻松地问道,沐元溪抿着唇,缓缓点头,从嗓中溢出一道沉闷的应声。
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只是这件事提醒了她,沈辞早晚会亡故,甚至有可能活不过四十,若想长久厮守,她必得成为神主。
“阿辞,不要ta,不要好不好,我不想你死,太短了,时间太短了…”
沐元溪嗓音苦涩,她既不想看到他不足四十而亡,也不想让他承受病痛的折磨,她什么都不想,她不想要孩子的啊!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走出一开始的迷茫,刚刚喝下了堕胎药的沈辞其实并没睡着,他的意识进入了解析空间之中,在那幽谧的环境中想了很长时间,逐渐冷静了下来,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决定了。
“你自己什么基因不清楚吗,这孩子已经看出来有多顽强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掉的。”
沈辞声音尚虚,但却用着调笑的语气说道,沐元溪心中涌起愧疚来,也是,若非母体太过强大,怎么会堕胎药下去了都还活着,而且若不是她,沈辞也不会有孕。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生下ta你就活不长了啊!”
沐元溪压抑的低吼荡在沈辞耳边,让他心中泛起了一抹柔软。
“我刚刚说了啊,生子不是诱发的条件,受孕才是,所以现在无论留不留下ta,结果都已经注定了啊…”
沈辞的嗓音既低且虚,但宛若在沐元溪的脑海中砸下了一块巨石一般,无数涟漪荡起,墨瞳骤然一缩。
“…什么!”
不敢置信的惊呼传出,沈辞连忙再次开口。
“可是有后路了不是吗,你知道的啊,有后路的,我又不是真的死了,你我的生死契是魂契,我等你来找我,你要快一点,好不好?”
一向放肆随意的少年如今用着商量的语气对她说道,沐元溪却只觉得天旋地转,久久未能回神。
沈辞也没有打扰她,只一次次地深呼吸,如今恶心感被腹痛代替,腹痛又被沐元溪缓解,不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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