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朱赫瑀去了玉笛坟前。竹然没有同往,她想的是,玉笛应该希望同朱赫瑀两个人待在一起。竹然本是不相信鬼神,可是,在玉笛这里,她希望玉笛能有魂魄,能和朱赫瑀坦露生前所不能坦露的一切,然后了无牵挂,毫无遗憾的踏上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从此结束一切……
从玉笛坟头回来,便踏上了回京都的征程。四个人,一辆马车,低调回去。追风独骑一骑,快马加鞭而回。因竹然身体尚未痊愈,朱赫瑀驾马车而归,哈馨儿不想和朱赫瑀分离,当然选择和竹然同坐马车。
朱赫瑀在前驾车,帷幔内,两位佳人面对面而坐。形容竹然和哈馨儿,用两种温度比较贴切。竹然是温的,哈馨儿是冷的。无好坏优劣之分,只是看男人喜欢哪种。
她们此前互不认识,因同侍一夫而结成微妙的姐妹关系,以何种心情相处?即便是心中大度,也免不了介怀。
“竹然——,早有耳闻。”哈馨儿看着竹然道。
竹然也道:“姐姐威名,竹然早有耳闻。”
“姐姐?”哈馨儿重复一遍,看着竹然半笑不笑道:“你先伴在瑀身边,我哈馨儿应该叫你姐姐。”
“一个称呼而已……”竹然想结束这场交谈,不再说话。
只是哈馨儿却是还不想,看着竹然问道:“追风将军,你可是认识?”
“认识……”竹然不知哈馨儿何意,等着哈馨儿继续道。
“先前在玉笛坟前,追风将军手拿酒壶,猛喝数口后,仰天长啸,你可知是为何?”
经哈馨儿一说,竹然似乎能看见追风素黑衣衫下的凄决身影。为何?无非是儿女之情,手足之意,想此,心头绞痛。
“因为追风将军钟情于玉笛姑娘。”哈馨儿见竹然无言,对竹然道。
竹然见哈馨儿还欲往下说,打断她道:“别说了!”
“瑀派玉笛去接你时,我正好在两人身旁,你猜瑀对玉笛说了什么?”
“求你,别说了……”竹然心中已在翻滚。
“瑀说:可同活,不可然然死。”
竹然用手背堵住鼻子,缓解鼻子的酸楚。
哈馨儿看了看竹然举动,开口道:“哈馨儿自小到大便从军打仗,说话直接,你别介意!”说完就掀开帷幔,朝朱赫瑀处走去。
可同活,不可她死……
竹然独自坐在马上里,脑袋中回荡着这句话。朱赫瑀对她的情,她是该到荣幸,还是该感到恐惧……玉笛伴在他身边多年,为他出生入死,他说出此话,让人感觉害怕。
马车迎南而走,落日的余晖毫不吝啬的向马车倾泻着柔光,其中一缕,透过车门门缝照在竹然脸上。竹然顺手去轻撩帷幔,撩开半寸的时候,又停住了。
马车外,哈馨儿靠坐在朱赫瑀怀中,手指轻抚朱赫瑀面颊,朱赫瑀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搂着怀中佳人。在金灿灿、柔软软的夕阳下,她对他温柔巧笑,他也对她淡淡微笑。画面很美,很温馨。
此情此景,不禁使竹然想起曾在书中看过的一段话:古典的男人有了马之后,便把秋千交给了女人。于是女人就让秋千成了自己的坐骑,男人骑在马上喝酒消愁,酒能让他们灵魂起舞。女人便在秋千上忘忧,所以女人天生比男人浪漫。
哈馨儿虽是戎马倥偬多年,但身为女人,浪漫的天性不改,只是看被何人激发。
两人的谈话,验证了这一点:
“瑀,如若我也有病在身,受不起骑马颠簸,你会为了我而亲自驾着马车么?”
朱赫瑀没有回答,哈馨儿却逼着他回答。她突然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整个人向后一仰,如若朱赫瑀不去阻止她,她整个人便会在马蹄之下,非死即伤。
朱赫瑀手疾眼快,身子一低,拽住她一支手臂,向上一带,环住她后腰,哈馨儿已稳稳的在他怀中了。“你不要命了!”朱赫瑀剑眉微蹙,语气中不乏怒气。
哈馨儿对朱赫瑀笑道:“我在赌,赌垣谳国皇帝是否在乎我哈馨儿生死!”
“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垣谳国皇帝,除了你还有第二人选么!”
“刚才这些话,我不希望再听第二遍!”朱赫瑀看着哈馨儿眼睛道。
哈馨儿却双手打个弧,朝茫茫旷野大声呼喊:“朱赫瑀是垣谳国皇帝…朱赫瑀是垣谳国皇帝!”
朱赫瑀一下捏住哈馨儿下颚,半怒半笑道:“做我朱赫瑀的女人,便要听我的话!”
哈馨儿推开朱赫瑀捏着她下颚的手,不敢置信的朝朱赫瑀道:“瑀,你承认我是你的女人了!”
朱赫瑀正了正身子,依旧没有回答。哈馨儿却不执着于他的回答,突然低头,吻在了他的额头上。看着他的眼睛,甜甜笑道:“过几日你登上皇位,我不奢求皇后之位,甚至不奢求皇妃之位。只要能伴在你身边,名不名分的我都不在乎。后宫佳丽三千人,我不奢望你对我一心一意,只要你心中有一点点我的位置,或是在夜深人静时,能想起我的存在,我便知足了!我哈馨儿陪在你的身边,住你荣登大位,帮你杀尽阻挠之人。”
此番言语,哪个男子会不动容。朱赫瑀也不能例外,看着哈馨儿,轻轻道了声:“馨儿……”
竹然悄无声息的慢慢放下了帷幔,头向后仰靠在了马车的硬木上。哈馨儿此番情深意切之言语,不仅仅是朱赫瑀动容,她竹然,作为一个女人,听后都不能不动容,又何况是朱赫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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