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歌走到门前,抬起手,轻轻按响门铃。
很快,里面有人应答,保姆打开门。
望着安锦歌走了进去,司徒啸白的眸目倏尔变得幽深,坐在车里,点燃一根香烟,不紧不慢地吸了起来。
透过烟雾,那双眸子愈发的不真切了。
来到客厅,关淑月和一名陌生的男子坐在那儿,正在谈着什么,看到她,关淑月细长的眉梢轻轻挑起:“你来得正好,就不必我们再去找你了。”
安锦歌朝她略一颔首:“我是来拿自己的东西。”
关淑月朝旁边一呶嘴:“在那儿呢,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看到摆在客厅内的几个行李箱,安锦歌轻阖眼眸,“谢谢。”
她过去就要拎走,关淑月出声了:“慢着,正好你来了,咱们今天就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安锦歌的动作一滞,回过头,那名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安小姐,你好。我是林先生的代理律师。”
关淑月盯着安锦歌,冷漠的表情,掩不住的一丝厌恶。
她在医院里受到的委曲,可是全都算了在安锦歌的头上,这会瞧她是横竖都不顺眼,巴不得赶紧把她从林家户籍上除名。
“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一看,如果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签字了。”他将一份协议书推向前。
安锦歌慢慢转过身,走过来,坐在两人对面,拿起协议书,只是大致扫过一眼。
上面条款不多,却写得分明,有关两人婚后购买的房子,全部都归到林斐彦名下,由于安锦歌一直没有工作,存款也是林斐彦个人所得,包括一些股票等等,总之,她被要求净身出户。
怕她会提出要求,关淑月说道:“安锦歌,你也清楚你跟我儿子结婚时的状况,本来你们的事,我们做家长的也不想管。但是,房子是我儿子买的,存款是我儿子赚的,我不能让我儿子吃亏……”
不等她说完,安锦歌拿起笔,很痛快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把协议书推过去,平静的说:“我签好了。”
关淑月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件事能这么痛快的就解决了。刚才,她还在跟律师商量,如果她想争夺财产,他们应该怎样应对……现在看来,所有的担心,都构不成威胁了。
律师检查过她的签字,对关淑月点点头,关淑月这才露出一丝微笑,说:“你也算是明事理的孩子,这样就对了嘛,做不成夫妻,也不必做仇人。”
收起离婚协议书,她起身:“东西不好拿吧?我送你好了。”招手叫来保姆,把安锦歌的东西都拎了出去。
安锦歌始终一语不发,说不心酸,那是自欺。刚才她在签下自己名字时,心痛的感觉,只有自己体会。但这是她选择的结果,她必须要承受。
她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她:“锦歌……”
安锦歌的步子滞住,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仍是被蛰得难受。
见儿子下来,关淑月皱起眉,挡在两人中间,不悦道:“斐彦,你怎么下来了呢?快在楼上休息吧,这里的事,不用你参合,我已经替你解决了。”
“解决?”林斐彦嘲弄的笑了,慢慢走下来:“怎么解决?你替我决定离婚了吗?”
关淑月把眼一瞪:“不然呢?锦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你还要耗到什么时候?”
“妈!”林斐彦低吼一声:“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事?”
“我是你妈,我不管谁管?”
安锦歌不想再听他们两母子争吵,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锦歌!”
林斐彦吃力的追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离婚的事,我不同意!”
她深呼吸,逼退了眼里的泪,镇定道:“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
“不算!那根本就不算!我还没有同意呢!”
关淑月一听就不干了:“怎么不算?她已经签字了,就是同意离婚!”
林斐彦无视母亲的话,执着的盯住安锦歌,双眼布满血丝,手指力道大得很,恨不得抠进她的肉中。
一字一句,他说:“锦歌,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你。”
安锦歌抿紧唇,没有回头,只是摇头。
她不敢去看林斐彦此刻的样子,她怕自己会后悔,会心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尤其是,她曾将完完整整的一颗心,都给了他。
林斐彦眼圈红了,“锦歌,我不信你会这么绝情!”
他悲切的声音,快要令安锦歌无法招架了,情急之下,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目光之中,尽是无助。
白色的玛莎拉蒂车门推开了,司徒啸白伸出长腿,慢慢从里面走出来,顺手解开了西装外套的一颗纽扣,看了看那里,缓缓走过去。
看到他的那一瞬,关淑月的脸即刻暗下,林斐彦的眸眯了起,眸中的愤怒,正在累积。
他记得他!
无视一切或是愤怒,或是仇恨的目光,司徒啸白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到安锦歌跟前,把她从林斐彦的手中扯出来,轻轻拔到身后去,歪着头瞅了瞅眼前的男人,说:“是男人的话,就别拖泥带水。记住,是你欠这个女人的。”转身,拉起了安锦歌的手往回走,平淡的语气中,维护之意明显:“你先上车。”
安锦歌望着他,不确定,应不应该把眼前复杂的局面,交给他这个外人。
司徒啸白瞪她一眼:“叫你上车就上车,操那么多心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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