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和龙啸今天领结婚证,陶涛在家居广场挑了一套米兰进口的床上用品送给他们做结婚礼物,三人约好一块吃晚饭。
走进餐厅,飞飞和龙啸坐在餐桌边,头挨着头,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看到她时,两个人一脸慌张地抬起头。
“你们怎么了?”陶涛瞧出两人有点不对劲。
“没啥----”飞飞死命地向龙啸挤着眼。
龙啸叹了口气,“别瞒了,我想陶涛也不会太在意。今天我俩领结婚证时,遇到华律师也在那儿领证。”
“哦,这个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许沐歌终于守到花开时,一定美艳而又芬芳。
“新娘不是一起看电影院的那个,很年轻,有点乡气,方言口音很重,肚子很大了。”飞飞瞪大眼,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陶涛眨眨眼,不太明白。
“我瞧着象有六七个月的样,走路都是华律师扶着,照这个时间推算,在你们离婚后,他们就一起了。”
陶涛心跳象停止了,不对,他们离婚是因为许沐歌,华烨是专情的男人,不会有其他女人的。
“你们会不会弄错,他是陪她的亲戚不然就是客户过去的---”
飞飞叹了口气,“登记人员可能也意外,特地核实了下,问新郎是叫华烨吗?他说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傻傻地坐在椅子上,太多的感受一瞬间涌入她的体内,交织成一种失控的茫然。
飞飞同情地看着她,“会不会是yī_yè_qíng没处理好?”
陶涛突地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发了疯似的向外跑去。
她去了事务所,里面灯火通明,一派凌乱。邹秘书说事务所搬迁去上海,大家都在整理资料,华律师不在。
她又去了听海阁,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最后她不抱希望的去了部队大院,门虚掩着,她推开,华烨坐在沙发上抽烟,听到声音扭过头来。
“小涛?”他有点吃惊。
她张开嘴巴,嘴唇颤个不住,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飞飞说---”
他慢慢走过来,淡淡地笑着点点头。“是的,我结婚了。”
“不是许沐歌?”
“对,我们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这句问话她是哭出来的。为什么没有娶许沐歌?她同意离婚,是成全他们的爱情,不是把机会让给别的女人。
她的心疼得碎了。
“我要为孩子负责。”
“你不是那样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她低着头,只觉得身体随着自己的哭泣,越来越不听使唤了。
华烨自嘲地倾起嘴角,“你知道男人有时候都会管不住自己的。”他找到了小芬,看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在门外坐了足足两个小时,然后把小芬带走了。
他把小芬与许沐歌的协议拿了过来,甲方变成了他,不过他要求和小芬结婚,这样孩子出生后,在出生证明上,将会有母亲也会有父亲。
能用金钱解决的事,就变得简单了。
他和许沐歌最终成了仇人,在法律上,生母才是真正的母亲,她非法找人代孕,没有任何立场争取孩子。事务所搬去上海,离开青台,所有过往都是云烟。没有了他,陶涛会再次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许沐歌被文工团开除了,以后有什么打算,他没有过问,他对她没有任何责任。
“撒谎,撒谎!”陶涛哭到抽气。
“小涛,”他抬起手,温柔地拭着她脸上的泪珠,“不要哭,我挺好的。”
他找过左修然,那个晚上,两个人聊了很多,喝了很多酒,他很佩服左修然,要么不爱,一旦爱上就不轻易放弃。如果当初他有左修然一半的果断,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他是个成功的律师,却是个失败的男人。
“我不会说谢谢,上天给你我的机会是平等的,就看谁抓得住!”左修然说道。
他点头,苦涩一笑。
“我不好,我不好!”陶涛哭道。
他深深地看着她,心里面又是酸涩又是悲伤,她的心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惜今生他们都已无法相爱了。多了个孩子,不是多一双筷子的事。何况现在有一个男人比他懂她、珍视她。
她值得最好的。
在婚姻里,每个人都要紧紧抓住对方的手,稍一松开,就是另一个人生了。破镜重圆的故事只在小说里会发生,现实中,没有几人能这么幸运。
“你以后也会好的。”他低低地笑了,眼中凝结起一种厚厚的无奈。
离开了部队大院,陶涛又哭回了家,陶妈妈和阿姨不知出了什么事,问她怎么了,她只哭不语,仿佛把一生的泪水都在这一天哭尽了。
华烨搬去上海的第二天,邹秘书到家居广场,送给她一个大大的信封,她慢慢拆开来,发现是一叠田字格,每张一百个格子,一共十张。每一个格子里都用钢笔、公公正正地写着她的名字,但是最后一张最后一格是空的,华烨在下面写道:你布置的作业,我完成了,这里是九百九十九个名字,还有一个我写在心里,我想这辈子我想忘都不能忘记一个叫做陶涛的女子了。
她捧着田字格又泣不成声。
他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爱她,是的,他爱上了她,可是他娶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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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青台的深秋,风从脖颈里钻进来已感到寒意,天空远了,海滩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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