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抿抿嘴,摸出了自己的钱包。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要给你多少钱?没关系的,顾小姐,你看你和柏昀生在一起连双昂贵的鞋子都没有,和我恋爱的女人平常随便一个包包都是上万。你们女人喜欢的那些东西我都是懂的,我们不需要告诉柏昀生,你只要在我想要你的时候过来陪陪我……”
“啪!”
肖易只觉得眼前一黑,眼球便痛得像瞎了一样——打到他眼睛的便是他口中那个廉价的手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背又是一阵剧痛——顾云锦用她那并不昂贵的高跟鞋把他踩得嗷嗷直叫。
“你们这些老男人可真恶心,到底是谁惯出来的自信。”顾云锦踩着他的脚背从椅子与桌子的缝隙里走出去,大腿蹭着他膝盖的时候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出门就上了出租车,冷静了半晌才发现自己在哭。
那种恶心感沿着刚才被肖易碰过的手背攀爬,沿着表皮神经爬满她浑身上下。她颤抖着摸出手机,试了半天都没按对开锁键。
“姑娘,你没事吧?”出租车师傅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顾云锦摇摇头,用左手拼命掐自己的虎穴——来回五六次后,终于稳定了下来。
柏昀生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响起的时候,她全身的力气忽地像被抽干了。
“柏昀生……昀生……”
柏昀生一瞬间就慌了。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看她不吱声,柏昀生急忙解释:“我在这边找不到钥匙,办公桌上没有。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去了……”
“没有钥匙!根本就没有钥匙!”她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你那个老板是个流氓!变态!”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就是傻子也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你在哪儿?”
“在出租车上。”顾云锦哽咽着说,“我要回家,你也回家,我想见你。”
“好,我现在就走。”
顾云锦不知道柏昀生在晚高峰的四环车速有多快。她只知道出租车到楼下的时候,本来离家更远的他已经站在了楼下,脚边是一地的烟头。
她把头埋到他的肩膀上。烟草味沿着她的鼻腔长驱直入,顾云锦像是卸了浑身的力道。
“我想回苏州了。”
柏昀生没应声。
两个人沉默无声地上了楼。柏昀生给她倒了杯水,相顾无言了半晌,最后由顾云锦的几个问句打破了寂静。
“所以,”问完了所有问题,顾云锦长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继续在他那里上班?”
柏昀生没答应,算是默认。
“柏昀生,”顾云锦冷笑一声,一股寒意从心底浮上来,“我从来没发现你这么不像个男人。”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进了卧室,把门重重地摔上,并且那晚再也没有打开过。
柏昀生不但要上班,还要把他的客户全部谈到那个连雏形都还没有的柏记去。
他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头发毛躁着,眼下是明显没睡好的青黑。肖易耐人寻味地看了他许久,终于嗤笑一声,把当天要做的工作丢给了他。
他知道柏昀生喜欢钱,他放不下这份工作。
却没想到,他的这条狗,内心的狼性终于被唤醒了。
那段时间,柏昀生一直睡在客厅里。早上出门的时候,顾云锦还没起,晚上回去的时候她也已经睡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就不解释了。要把手上的客户人脉在短期内谈完是一项巨大的工程,那段时间他几乎没有在十二点之前回过家,每次回去时都已经陪客户喝得烂醉。
顾云锦却一次都没有管过他。
又一次他吐得狠了,只听见卧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打开,顾云锦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被那双眼冷得浑身一颤。
“柏昀生,”她轻声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十七岁那年,你给老婆婆做戒指的事?”
做戒指?
他的大脑有些混乱,迷迷糊糊地想,大概也能想起一二。
那时候他上高二吧。一个有钱人家的老太太脑子糊涂了,非要找去世的老伴送她的戒指。那家人说,戒指早在几十年前打仗的时候丢了,如今她记不清原委,闹得全家鸡犬不宁。长子孝顺,找了几个珠宝师也复原不出那枚戒指,无可奈何之际,有个柏家的旧友向他推荐了柏昀生。
柏昀生那时候也不急,领了这单活儿,每天早起坐车去那个老太太家陪她找。找的时候,老太太就一点点给他描述起——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老伴去国外念书的时候送她的。宝石有点发紫,碎钻镶在金箔里,金箔打成了花瓣形……
着实是一枚工艺复杂的戒指。柏昀生上午听她讲,下午便在纸上画出图来。
这样断断续续大半个月以后,他才去和那家的长子讲了要用的原料。他年龄小,又没经验,若不是家里老人急着要,那人也不会信他的话。可当柏昀生把那枚戒指递到老人眼前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老太太眼里的泪。
“小伙子,你会有大出息的。”那人当时对柏昀生说。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喜欢珠宝设计的。
所以,他那时候拉着顾云锦,拉着正在做旗袍的顾云锦,像个小孩似的说:“云锦,咱们以后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好不好?”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不知道顾云锦为什么
喜欢昔有琉璃瓦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