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事了吧?”
她问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气,师父都能出现在她面前,想来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曲蓁微蜷的手指略略松了些。
“当日我离开笋溪县时,特意留了标记,还怕师父找不到我会着急,没想到……”
没想到她后来从临江府,到汴京城!
从一个乡野大夫到曲国公府小姐,到青镜主司,再到大盛帝后,一步步越走越高,使曲蓁之名传遍三洲之地。
这背离了她最初的预想。
却也是她从不后悔的抉择!
回顾往昔,已物是人非,唯独他们师徒坐在一处,依旧是岁月静好,温情淡淡。
他是她的师父,亦是她最亲近的长辈。
“顾大夫的事情师父都知道了。”
男子蕴着岁月般温和的眼望着他,有些心疼、有些怜悯、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惭和歉疚,“终于……还是走到这步了!”
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他却没能护着她!
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师父?”
曲蓁诧异的抬眸,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终于,走到了这步?
“我……”
男子眼底思绪翻涌,刚说出一个字,蓦地止住了话音,往屋外望去,一阵脚步声急促传来,紧接着门被人推开!
“你们怎么来了?”
曲蓁倏地站起身,奇怪的望着那破门而入的两人——容瑾笙和晏晔,“不是说去巡城了吗?”
容瑾笙缓步走到她身侧,“你一个人跑出来,我不放心。”
他还是黑云骑的装扮,带着狰狞的青铜鬼面具,只是没有外人在,行事说话都没有避忌。
“我没事。”
曲蓁心情极好,拦下他准备替她整理发髻的手反握住,漆黑的瞳仁中浸着浓烈的欣喜,“正好,我给你介绍,他……”
“大理国师隐匿行踪,潜入我边关重地,是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事吗?”
晏晔一声询问,彻底打断了她的话。
曲蓁微怔,视线在三人间流转,阿渊的冷静强硬、容瑾笙的漠然从容,还有……师父的温和浅笑。
截然不同的神色交织在一起,震得她有些发晕。
“大离,国师?”
她看向师父,带着些询问的味道。
国师笑得温和慈爱,也没反驳,对着容瑾笙和晏晔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大盛新帝,狼军战神,你们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坐下说吧!”
他一语道破容瑾笙的身份。
目光犀利却无害。
几人思索了下,断断续续落座。
晏晔疑道:“铃铛,你同国师认识?”
他们刚巡城回营,就听说有人送来了一封信,引她离开,当下不甚放心的寻了过来。
天门镇毕竟是大盛的地盘,曲蓁又没有特意隐匿行踪,自然很容易找到此地。
只是没想到会见到鼎鼎大名的大离国师!
“嗯!”
曲蓁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她只当师父是个世外高人,却不曾想他和大离有关系,还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被奉若神人的国师!
大离!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都和这个王朝有着割舍不断的联系,那儿有她的大哥,她的娘亲,甚至是……她应该唤做父亲的那个人!
如今,还多了个师父!
她不得不将那些细碎的联系拼凑在一起,不得不承认……这场师徒缘分,或许自一开始,就是安排好的。
“蓁儿,你怨师父吗?”
国师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微微敛了几分笑意,“不表明身份,是不想你和朝廷中人有什么牵连,想你清静平安的生活,想你远离纷争和是非……”
笋溪县就很好。
偏生因他一时疏忽,导致顾回春惨死,她被迫背井离乡,事态彻底脱离了掌控……
她还是走上了那条最艰难的路!
“师父!”
曲蓁幽幽凝视着他,“不论最初是为了什么,这些年教诲授业之恩,照拂之情都是真的,我又有什么好怨您的?”
她眼神真挚而透亮,看不出丝毫的异色。
国师缓缓绽开笑意,“那就好,为师也就放心了。”
三言两语揭过了这份欺瞒。
晏晔蹙眉道:“听话音,铃铛你同国师认识了很久?”
“十多年了吧,幼时我爹爹生病,我跑去深山老林中挖药,遇到狼群,是师父救了我!”
她当时不过孩童,就算再如何厉害。
也没办法挡得住狼群一bō_bō的进攻,万念俱灰之际,一人踏波而来,长袖一挥,拖拽着她的野狼就接连爆体而亡,狼群潮水般退去。
而那血肉炸开的同时,一人影挡在她身前,回首望她。
“小姑娘,这儿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就是他!
说是她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奇才,软磨硬泡的非要她拜师,彼时她知道世道艰险,迫切需要力量。
所以一边跟着爹爹学医。
一边暗中习武。
师父在笋溪县呆了大半年,最终留下江湖上人人趋之若鹜的顶级心法《寒夭诀》给她,消失不见。
后来每年生辰,她都会收到一份生辰礼和信。
除了去年。
那时她已经到了汴京,接住宸王府,或许师父是怕引起容瑾笙的注意吧……
“所以,国师一早就知道了铃铛的身份?”
晏晔一针见血的问道。
笋溪县穷乡僻壤,除了这个,他想不到有什么值得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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