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有理,众人一时默然。
众所周知安平郡主为连环凶手所害,她要是为了搪塞,只需什么都不说,众人自会将矛头直指凶手。
就算依旧是无头悬案,也无需她担责任。
可要断定是两个案子,那她就必须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万一你是想借此大做文章,名扬天下呢!毕竟郡主金枝玉叶,被害身亡后,此案可是广受关注。"
平侯语塞,转念一想突然想起这个可能,微抬下颌,傲慢的说道。
"平侯爷!"曲蓁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你也说了郡主之死万众瞩目,成,则名扬天下,一时风光,可要败了呢?"
她目光从汝南王夫妇,老夫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替他们回答:"败,则身首异处,命丧黄泉,还会和汝南王府结下死仇!"
众人缄默,的确如此。
她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说?
曲蓁读懂了他们眼中的复杂,手轻轻的抚上冰棺的边缘,打量着安静如同熟睡的安平郡主,轻声道:"她说不了话,喊不了冤,那有些话,活着的人就该替她们说,我所言所行,不求闻达于世,但求无愧于心。"
她身形单薄,看起来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柔弱,却在此刻瞬间高大起来。
一个姑娘家,当真也会有如此的气度和胸襟吗?
"姑娘所言,有什么依据吗?"
沉默良久的汝南王突然开口,虎目凛然的直视着她,神情认真。
"自然!"
曲蓁原想再度推开冰棺,当面指给他们看,瞥见瑟缩着身子发抖的汝南王妃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验尸,须得解衣。
当着汝南王夫妇的面儿,过于残忍了。
"我没有验过之前那些孕妇的尸身,但仔细看过卷宗,卷宗所记死者面部青紫,脑后有撞击伤,颈部骨折,腹部多处受创且胎儿被取不翼而飞。"
"问你有什么依据,你说这些恶心人做什么?"平侯深吸了口气,表情很是嫌恶。
曲蓁蹙眉,"恶心?"
老夫人看她面色不虞,扯了把平侯,站出来打圆场,"他不过是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和口无遮拦是两回事,老夫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曲蓁正思考着要不要让他做几天哑巴,好好管管这张嘴,还不等她动手,平侯忽然惨叫一声……
她寻声望去,就见他以一个相当滑稽的姿势站着,面目扭曲,身子半点都动弹不得。
这是,被点了穴道?
"庆儿!"老夫人惊呼一声,几步走到自家孙儿面前,焦急的查看了番,发现除了动不了说不了话外,倒没什么事儿。
她转身急道:"王爷你……"
"老夫人舍不得管教孙儿,本王就代为管教了。"
容瑾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转向曲蓁,声音立即柔和:"蓁蓁,你继续说。"
一句本王彻底的浇灭了老夫人的怒火,找回了她险些出走的理智,她是疯了?居然敢和宸王叫板?
出手惩戒的人是宸王,她就是再恨,也只能憋着。
曲蓁将平侯祖孙的情绪变化都尽收眼底,这么一来,她耳根子清净不少。
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
有他在,她可以放心的去做该做的事情。
曲蓁整理好思绪,直视汝南王夫妇,神色郑重:"我的依据有三。"
"其一,根据卷宗上记载死者的伤势并且结合案发现场记录的痕迹来看,那些孕妇颈部有扼痕,脑后出血是被人掐住脖子用暴力猛砸地面所致,而郡主虽然也是颅骨颈部严重骨折,但其中亦有差别。"
"什么差别?"汝南王下意识的接话。
他亲眼见过女儿死时的惨状,身为武将,简单的骨折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颅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骨头,在未借助工具的情况下,光靠人力与地面撞击想要形成如此伤势,断无可能。"
说起专业领域,曲蓁语气异常坚定且冷静,"我检查还发现,郡主头面部并无损伤,上肢背侧却有大面积皮下出血,鼻腔和侧耳道残留血色液体,综上所述,我初步判断是高空坠落而死。"
"那她身上这些刀伤,和失踪的孩子怎么解释?"
汝南王听着那些尸身的损坏情况数度哽咽,双拳紧握,几步走到冰棺前,看着女儿熟悉的容颜,那日曾见到的血腥场面再度涌上眼前。
他戎马半生,见惯生死,却在那日,真切的感受到了剜心之痛!
那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啊!打小疼着护着连皮都没破过半点!
"就是,宸王殿下在此,姑娘可不要妄言!"老夫人附和一句,或许是挂心平侯的状况,显得有气无力。
闻言,曲蓁沉默。
暮霖看的有些担心,压低声音问道:"主子,你真的要让姑娘牵扯进安平郡主的事儿里?万一处置不好,那可就……"
"以她的性子,查案有冤,断不会退。"
容瑾笙遥望着那抹青色人影,一贯浅淡的笑意深了几分,连眼底都沁着暖意。
"以汝南王的性子,要出了差错,也饶不了她。"
暮霖有些急了,她要是出事儿了,主子的毒可怎么办?
"你太小瞧她了,而且,不是还有本王吗?"
他抬首迎上暮霖满是忧色的眼,笑意吟吟。
暮霖无奈,一个主子肆意妄为就够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了个更难缠的祖宗,看来他以后有得忙了!
他看向已经面露失望的汝南王,心中烦躁,希望她不负主子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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