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脚步猛地顿住,回头看她,“还重要吗?”
曲蓁面无表情,“自然重要。”
黄秀莲究竟为何突遭横祸,凶手的杀人动机,杀人手法都是证据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断案向来要求查无缺漏,张广是真凶无疑,可他为何要害黄秀莲?
“曲姑娘这么聪明,有本事自己猜啊!”张广冷笑,挑衅的看着曲蓁,他知道那些绝顶聪明的人大多偏执,要是查不出来,肯定抓心挠肝的难受。
一场策划,他做的滴水不漏,唯独没料到曲蓁这个变数!
她害他被抓,害他家破人亡,还想让他解惑?做梦!
他要此事成为她一生的败笔和遗憾,一想起便如鲠在喉,坐立难安!
瞧着张广眼中歇斯底里的疯狂,曲蓁微微阖眸,大抵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唇角微勾,想看她的笑话?他还没有这样的智商。
“你事先费心拿到我爹爹的药囊,又盘算以jiān_shā误导查案方向,栽赃嫁祸,说明你杀黄秀莲并不是见色起意,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
“预谋杀人,熟人作案,作案动机无非情杀,仇杀,谋财三种,黄秀莲对张胜感情忠贞,对你们夫妇又多番忍让,既无奸情又不结仇,排除前两者,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谋财!”
曲蓁侧首,眸光清淡的看着张广,他眉头微挑了下很快恢复如初,垂眸掩去所有情绪,但面部肌肉紧绷而僵硬,果然在紧张。
看来她说的没错。
“谋财?曲姑娘是在开玩笑吧?谁不知道黄秀莲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吃的是野草树皮,蔽体的衣裳都是捡别人不要的,你居然说张广杀她是谋财?这也太可笑了吧!”
县太爷闻言,笑得花白的胡须乱颤。
仵作和衙役等人也很是尴尬的看着她,钱小六挠了挠头,涨红着脸小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说错了?黄秀莲家里的情况,小偷去了得哭着走,老鼠都嫌弃的不肯扎窝……”
不怪县太爷这么不给面子!
他也觉得荒唐!
“他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张广紧绷的神色放松几分,语气轻蔑:“曲姑娘是急疯了,说话开始不过脑子了吗?”
他心中越发的得意,就这样焦虑煎熬着吧,他不好过,也绝不让她舒心。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暮霖环顾一周,好整以暇的靠在太师椅上,他倒是要看看,她打算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
这姑娘聪慧通透,可就是太心软!
也不知先前面对他时的冷厉果决去哪儿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曲蓁语气平淡,“谋财,未必谋的是眼前之财。”
“什么意思?”
县太爷笑意凝滞,疑惑的看着她。
曲蓁没有立即应答,审视了张广片刻,刚要开口,突然听到衙外传来了马蹄声,心中一动,转身朝外望去。
县太爷等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衙外的百姓匆忙向两旁避让,留出一条路来,男子飞身跳下马,疾步走了进来。
正是霍百川!
“参见统领。”
他对着暮霖抱拳行礼,暮霖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再无动作。
“已经找到乳娘了,放心!”霍百川也不避讳,扭头对她径直说道。
曲蓁点头,对上县太爷和众人的视线,“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在霍将军身上!”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又把这位大人牵扯进来了?
“什么在我身上?”
霍百川稀里糊涂的问道,他这猛地被点名,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来笋溪县做什么?”
曲蓁问道。
提起此事,霍百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眼前浮现黄秀莲惨死的那幕,流露出痛色,“张胜兄弟死的时候,我答应过他,定要将他攒下的银子和抚恤金亲手送到嫂子手里。”
如今,他来了。
只迟了片刻,嫂子惨死,腹中孩儿险些丧命!
他愧对兄弟!
“这案子,一定要查出凶手是谁,老子要把他千刀万剐!”
被押在旁的张广看他咬牙切齿,眼露凶光,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想起先前他们夫妇的作为,肠子都悔青了。
送抚恤金的人居然是他!
早知道,早知道他绝对不会说那些话!
现在一切都晚了。
“张胜死后,你火急火燎的写下一纸休书把黄秀莲赶出家门,后来又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朝廷会给战死边关的战士二十两抚恤银子,而这,就是你的杀机!”
曲蓁逼近张广,双目紧盯着他。
先前她和霍百川交手的时候发现他怀中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刚才提起谋财,猛地才想起来,是银两!
而且数量不少。
张广颓然的垂下肩,在众人的注视中,突然大笑两声,“对,你猜对了。二十两啊!朝廷的抚恤银子本来就该给我们张家,和她黄秀莲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给她?”
“只有她死,她死了,这二十两就全都是我们的了!我没错,我只是没想到张胜那个白眼狼临死还摆了我一道,专门让人来送!”
他面目狰狞的看着曲蓁,“还有你,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
他话还没说完,弄清楚情况的霍百川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领,挥拳就砸,拳影猎猎生风。
“狗杂碎,张胜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的耻辱,他为你死了还不够,连嫂子和孩子你都不放过,简直不配为人。”
霍百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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