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担心己方四人年纪太轻,无法取信于洞玄派,文遗山说无妨——“但入金丹,便可固颜……”你们别瞧我须发皆白,那是当初要做化神长老,只有这样才显得仙风道骨,显得威风,其实以我的能为,改须发为皂,甚至剔掉胡子装小年轻,那都不为难啊——“诸君之世,有所不同乎?”
这个问题张禄还真不清楚,于是转过头去望向同伴。唐丽语开口了,先说:“我世……”又怕被判定为泄露来历,只好匆忙改口——“即修行有成,独立天地,自成乾坤,最短也需要一甲子,虽可固颜,也都是老年容貌啊。”比方说她老祖唐莹,不到七十岁就迈入无人境了,在天垣世界的历史上,这一修行速度能够稳稳排在前十名,但只有进了无人境之后,容颜才不会继续老去……
当然啦,武道高手天生比普通人老得慢,唐莹如今的相貌就象四十多的美妇,但你要她恢复青春,变回二十来岁跟唐丽语一样,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对比起来,这清玄世界果然是元气充沛,巅顶之人寿数能够达到三百多,几乎是天垣世界的翻倍,而且还能返归青春容颜……有一刹那,唐丽语就想我干脆从此留在清玄世界算了。
当然也就随便想想而已,其实这很没有意义。先不说两界的修法肯定不同,自己留下来说不定得从头练起,就算跟张禄似的,因为任务无法完成而被洗去记忆,留在清玄,自己早就过了测试慧根的年龄啦,恐怕一辈子都入不了两大宗门,就连想进小宗门都玄。在这种缺乏斗争,竞争也不激烈,修真体系彻底固化的世界里,当散修恐怕永远都出不了头……
先不必纠结这个问题,唐丽语问了:“何谓金丹?我等到得了金丹的境界吗?”
文遗山微微一皱眉头,但随即也想通了,当即宽慰她道:“无妨,贫道说过了,此际洞玄派正在准备筇山师弟的登仙大典,又有随风妄图召唤妖龙,应该没有时间测试诸君——是否金丹,无人得知。”
但他随即扬起拂尘来,说金丹还不够,你们其中起码要有一人已经接近甚至达到元婴境界,才能够手持我赐予的玉佩,前往洞玄派——白练了五十多年,要都还是普通金丹的水准,那有什么资格要求外门测试啊?要么是老道瞎了眼,要么我碰见你们的时候,你们还都是没开始修炼的孩子——那我直接领你们参加入门测试就成了,干嘛要扔在外面当方外弟子?
四人面面相觑,也只好暂且听从文遗山所言,走一步算一步了。随即文遗山就向他们大致说明了一下洞玄派的位置、门内情况,还指定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名,说你们就自称是那里的土著、散修吧,一般来说没法考证。一切交代妥帖之后,他又再次感谢了四人,然后把拂尘一摆:“诸君乃可去也。”
拂尘上千丝万缕在眼前扫过,四人都不禁感觉头脑一阵眩晕,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觉什么瀑布、老道,全都不见了,仍然还身处于初穿越时候的那片山壁前方——不过那时候是站着的,现在可全都盘腿坐在地上。
黎彦超首先长身立起,随即眉头一皱:“玉佩……玉佩不见了!”
风赫然问你揣哪儿了?黎彦超道:“一直持在手中,并未收起来啊,怎么……”急忙低下头去,仔细在草丛中翻找。风赫然和唐丽语也帮忙他搜寻,只有张禄虽然站起身来,却双手抱胸,稳稳地挺着腰杆,动也不动。
风赫然招呼说你来也帮忙啊,这玉佩要真找不着,那不是麻烦了么?张禄“嘿嘿”一笑:“这玉佩就该当不见,若是还在,那才奇怪哪!”
黎彦超直起身来,面露疑惑之色:“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张禄成竹在胸,左右瞧瞧,沉声说道:“咱们是要找,但不是找玉佩,而是——等先找着老道士的遗骨,自然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风赫然笑问:“你是说咱们见鬼了不成吗?”
张禄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
打从初见面,他就觉得这老道士不怎么靠谱。“贫道今晨心血来潮,偶占一课,便知临死之前,当能见到异界来人……”这种鬼话,也就能蒙蒙黎彦超他们,却压根儿骗不了他张伯爵!
天垣世界武道为尊,对于占卜术之类的法门散布不广,研究水平也不高,张禄就敢拍着胸脯担保,三名同伴谁都没有正经接触过。真正的武人恃力为强,以技为尊,谁去搞这些歪门邪道啊,占算卜课有助于提升武技,有助于对战摧敌吗?
在意念流方面,张禄的天赋很高,即便是压制了等级,再加上有天地法则的制约,他也肯定比天垣世界所有算命先生加起来还要强。当然啦,裴玄仁、安期生两派的法门都不重占算,他也没有专业研习过,但终究跟出自占算名门的郄俭有过多次深入交流,而且一度登仙,一法通也万法皆通。打个比方来说,他是物理学泰斗,不是专业研究数学的,但初中生数学水平怎么样,照样能够一眼就瞧得出来。
数学是物理的基础,而占算同样属于意念流,跟张禄的专长比较贴近。
所谓占算,说白了就是探查和梳理事物的脉络,从中寻求并预知其发展的最大可能性。倘若缺乏线索和条件,哪怕郄俭的老师张巨君亲临(还是已经登仙了的张巨君),那都不可能算出什么结果来。你蒙着面甚至用衣服裹得连身材都瞧不明白,加上变了声,也不交代生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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