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上。
弦一郎目光从山路两旁的树木上收回,虚虚地将视线集中在前方背着几包稻米的炭治郎肩上,思绪则时不时闪到过去,回到那段他很少会想起、很多时候也不愿意想起的日子。
当年他们一家人住在苇名的薄井森林之中,弦一郎也像卖炭的炭治郎一样,带着动物的皮毛到附近的村镇里换取粮食。
那时他的弟弟妹妹牙都没有长齐,帮不上什么忙,而父亲又担心他出去被乱兵抢劫,因此从不允许弦一郎独自行动。
但为了让家里能有一些方便小孩吞咽的食物,弦一郎还是常常以出去练习弓箭为借口,在山上探索出一条更陡峭、但也更便捷的小路来,有机会便会趁父亲打猎的空档溜出去,换回一些谷物粗粮。
每到月初,他还会藏身于主干道附近的树杈上静心等待。如果运气好,他会用弓箭远远射穿内府运粮车上的大口袋,任由稻米从破口中流淌出来,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像是金色的泉水。等车走远了,弦一郎便会脱下自己的衣服把洒落的粮食兜起来装好,兴奋地带回家去,哪怕被父亲骂了也无所谓,也练就了在冬天也能光着膀子的抗寒体质。
在那个战乱的年代,一口稻米实在是太过珍贵了,对他们这样的人家完全是不可想象的奢侈。
为了这么一种多余的享受,冒着被杀或者被冻死的风险去偷窃内府武士的供给,这在弦一郎的父亲看来,实在是太过莽撞了。
但无论如何,弦一郎还是很享受当他收获归来时,弟弟妹妹们那满怀期待的眼神——至少今天,他们可以不用吃父母嚼碎的肉了。而一顿带着甜味的稀粥,则能让他们开心好几天。
“哥哥,我帮你拿一袋吧。”
祢豆子看着炭治郎汗流浃背的样子,小声地说了一句。
这次两人下山,除了去找鬼杀队求助之外,也是因为镇长突然带了客人过去,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了,因此需要炭治郎下山采买。至于祢豆子,则是担心哥哥在等待鬼杀队的人到来时太过无聊,才一起跟了过来。
而且如果她不跟过来的话,镇上会有些人难免会利用哥哥的善良让他白白干这干那,虽然哥哥不在意,但祢豆子却很讨厌那些人。
“不用了,我没问题。哥哥的力气可是很大的。”
炭治郎冲着妹妹绽放了一个可靠的笑容,但他愈发明显的喘气声却不这么认为。
那是将近十几公斤的重负。带着这么重的东西爬坡,即便是对经常劳作的炭治郎也有些吃力。
“可我也很厉害啊,之前我弹你的脑瓜崩,不是都害你流眼泪了吗?这连妈妈也做不到吧!”
祢豆子语出惊人,还弯着胳膊秀了秀自己的肌肉,“所以就分给我一些吧,哥哥。”
炭治郎听了有些不安哭笑不得,亏他当时还担心妹妹的中指会被他的脑袋撞断掉,但没想到是出乎意料地痛。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不过,这种经历就不要跟外人讲了呀!”说完,炭治郎还转头对弦一郎和忍小姐无比正经地强调了一句:“祢豆子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呢!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
显然,他是担心妹妹给外人留下野蛮的印象,毕竟不管在什么年代,大家都是喜欢大和抚子一样的女孩。
他不知的是,即使是众柱中力气最小的蝴蝶忍,也有着单手举起二十公斤重物的力气。
而以弦一郎目前的身体素质,他可以轻松把一辆火车车厢掀翻在地,变成鬼的话单手就可以做到。
“还是我来帮你吧。”
弦一郎摇了摇头,就要伸手去拿炭治郎肩上的米袋,但是被后者急忙躲开。
“怎么可以麻烦客人呢!这样就太说不过去了!”
炭治郎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谢谢大哥哥你的心意了。”
“哈哈!大哥哥~”
蝴蝶忍没有忍住,突然就笑了出来,弄得炭治郎和祢豆子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忍姐姐,你为什么要笑呢?是哥哥说了什么可笑的话吗?”
祢豆子歪着脑袋询问道。
“等、等一下……”
蝴蝶忍摆了摆手,一边酝酿着忍者集中精神的秘法,好一会才止住笑意,然后瞥了一眼半月眼的弦一郎,终于揭露了谜题。
“弦一郎……今年才十岁啦。”
“啥?”x2。
兄妹二人看了一眼弦一郎比父亲还要高一些的个头。
你管这叫十岁?
“很惊讶吧。”
蝴蝶忍笑着说道,“但我几个月前第一次见他时,也不过和你差不多高而已啦。想必是苇名人都很高大的原因吧。”
不知不觉间,蝴蝶忍已经接受了“苇名什么东西都很大”这个设定,而且小太郎身高和鬼庭雅孝也差不了多少,但也不过是13岁而已,唯独九郎可能是个异类。
“那……我岂不是……该叫你一声……”
炭治郎仰视着弦一郎那双无语的半月眼,支支吾吾地说道:“弦一郎弟……”
“你给我拿来吧。”
没有半点犹豫,弦一郎及时打断了炭治郎,手指轻轻叩击在后者的肩膀上。
炭治郎只觉得筋骨一麻,关节不自觉地内扣,挂在肩上的米袋迅速滑落下去。
“诶——”
眼见着那米袋就要落在地上散开时,它却像掉进了水里似的,钻进弦一郎漆黑的影子中便消失不见了。
第一次见到这种“灵异事件”,灶门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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