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泷左近次之所以会潸然泪下,是因为这些身影的主人,正是他那些一去不回的孩子们。
有些脸孔虽有三十多年未见,但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他们小小年纪,却都那么努力、那么优秀……也都那么善解人意。每一个人,都至少陪伴这他渡过一段孤独又煎熬的日子。
他们不仅是传道受业的师徒,还是相互支持的家人。
可为什么、为什么一场普普通通的藤袭山训练,就能把他们夺走呢?
“不许再哭了哦。”
扑在老头怀里的那个孩子仰起脑袋,是个个头矮小神情温柔的女孩子,此时正满脸笑容地与婆娑泪眼对视着。
“我们最喜欢鳞泷先生了!”
“真……真菰!”
听到这句熟悉的口头禅,老头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拥抱住这孩子大声哭了起来。
“你们究竟去了哪里?你们究竟去了哪里啊?!”
“我等了你们——等了你们这么久啊!!!”
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暂时忘掉了这些孩子已经死去的事实。
其余十二个孩子见此,纷纷围了上去,呈一个巨大的圆圈将涕泗横流的鳞泷左近紧紧次抱住。
这是一次超越生死界限的重聚。
富冈义勇拿着白色的风车站在远处,嘴巴微微张着。
他深潭般地眼睛紧紧盯着其中一个黄粉色头发的身影,上唇微微发抖,似乎想叫出一个名字,但却发觉自己的喉咙像没上油的机器一般不听使唤。
直到对方先唤出了他的名字。
“义勇。”
“……”
逐渐的,一丝模糊的光芒开始充满富冈义勇的眼瞳。
他如同僵硬的木偶般一步一停地向前走去,每走一步,眼中的光芒便更明亮一分,但表情也肉眼可见地变得复杂起来。
当他来到那个肉色头发少年的面前时,后者却突然皱起眉毛,扬起自己的右手,唯独带着伤疤的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富冈义勇本能缩了缩肩膀,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左边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来历久远的、熟悉的愕然。
突然间,一段被遗忘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四年前。就在同一个地方。
就是眼前这个少年,打了他一巴掌后,对他说了那样一段话。
“不许再说‘如过死得是自己就好了’,这样的屁话!哪怕你只要说上一次,我都会与你当场绝交!”
“你那本应第二天与别人拜堂成亲的姐姐,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还是勇敢地把你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唯独你自己……你万万不可以这样亵渎姐姐的好意!”
“你决不能死!你一定要把这份姐姐豁出性命来,托付给你的未来,传递下去!”
“懂了吗?”
来自记忆深处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回响。
富冈义勇不明白,如果是如此深刻的一段记忆,为何会将它忘记呢。
他……明明早就这样说过了,为什么之后自己还是那样,自怨自艾地活着呢。
我到底、到底还是让他失望了,也让姐姐失望了吧。
富冈义勇惭愧地取下挡住自己脸颊的手,垂下眼皮,打算迎接这理应落在他脸上的一巴掌。
但他等来的,只是一只温暖的手掌,将那因记忆被激发而隐隐作痛的皮肤轻轻覆盖。
那动作之温柔,比起为他上药时的花柱也不遑多让。
“对不起,义勇。”
少年还是十三岁时那稚嫩的声音。两人额头相抵,如同在藤袭山上分别时那样。
“我没有想到,留下你一个人,会过得这么辛苦。”
富冈义勇脸色一片木然,但终究还是反应了过来,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了故友的名字。
“锖兔……”
……
十几分钟后,短暂的团聚结束后,义勇这才说出了这白色风车的来龙去脉。
“这是我昨晚离开总部,刚进入东京时,路上遇见的一个女孩给我的……”
义勇在十四双眼睛的围观下,微微有些紧张,不过看到他表现出了明显的情绪变化,所有人都为他感到高兴。
显然,虽然鳞泷左近次的学生们的灵魂被困在这里,但他们还是有办法知道发生在亲近之人身上发生的大部分事情。
“我虽然不认识那女孩,但却认识那女孩身边的一个同伴。”
“那个孩子叫做小太郎,之前和九郎一起在蝶屋里帮忙,这白色风车,本是他手里拿着的玩具。”
鳞泷左近次眯了眯眼睛:“玩具?”
能让留在世间的灵魂以实体的形式现身,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东西,结果居然是只是一个孩子手中的玩具?
实际上……
拿到这“白色风车”之后,拥有灵视的弦一郎觉得有些多余,也没想出这东西有什么用处,便在变若御子的建议下交给了小太郎。
因为小太郎和变若御子的关系本就很亲近,九郎最近又忙着学习,根本没时间陪他玩,弦一郎便让小太郎陪着老太太和变若御子,一起去寻找小神灵们的安置之所了。
毕竟有这么一个大个子充当保镖,一老一小这一路上也会少点是非。
不过,这一次富冈义勇会与他们偶遇,弦一郎真是一点也不知情。
话说回来。
“嗯,那女孩似乎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也知道鳞泷师父一定会拒绝担任鬼杀队这次集训的教官,所以便将风车借给了我。”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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