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这些之后,范无救没有再说话,就好像死去了一般,一动不动。
而他周身的那些实质化的杀气则没有停止变化,一直缓慢的向外膨胀着,几乎化作了石油一般的粘稠状态,从他的身上缓缓往下滑落。
周羊羽不知道范无救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为了谨慎起见,他没敢做任何尝试。
只是他想安静,但那些膨胀的杀气却不愿让他如愿,反而蠕动着,犹如蛇类进食一般,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吃进了内部。
被彻底涂吞没的一刹,周羊羽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觉与知觉。
不安驱使他试图挣扎着。
可世界完全陷入了一片虚无之中。
光线、风声、温度……所有的一切概念都好像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而他本人也只觉无上无下,无前无后,身体无所凭依,好像在无规则地漂浮着,又好像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而他的心神也晕晕乎乎,变得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空。
我在哪儿?
我怎么了?
我是谁?
就在他快要彻底睡过去之前,不知怎么的,他的心神忽然之间忽然闪过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子。
他坐在一张红木摇椅之上,手中捧着一卷看不清内容的书。
周羊羽眨了下眼睛。
你是谁?
那个年轻男子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了他,剑眉星目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我好像认得你?
就在周羊羽试图思考着这个人究竟是谁的时候,束缚着他的黏稠的杀气一瞬之间烟消云散。
世界又恢复了原样。
光线、风声、温度……世间种种一切,再次被他顺利地感知到。
他的手掌再一次抓握住了摩托车把手。
他的身体后知后觉地用力拧动了一下转把。
摩托车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而这轰鸣也将不远处的范无救从失神中吵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范无救立刻意识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觉有些后怕。
自己在走火入魔的边缘徘徊了一圈不说,还差点将周羊羽给害死。好在周羊羽这小子命大,居然活了下来。
他歉意地看着周羊羽:“老弟,实在对不住,是老哥无用,一时为心魔入侵,差点害死你。好在你给力,救了我一次。”
所以刚才那一切是真的?
周羊羽也想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幕,皱着眉说道:“我好像看了老板?”
“这样啊。”
范无救也明白过来。刚才他能从走火入魔的边缘醒过来,显然不是周羊羽福大命大,而是自家老板给力。
好像又欠了老板一条命。
不过范无救也并没有觉得如何难为情。
俗话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他欠江臣的东西,反正注定这辈子都偿还不起了。
多这一条命不多,少这一条命不少。
“老哥……你没事了吧?”
范无救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没事了。真不好意思啊,我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周羊羽见范无救好像恢复了正常,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没关系。反正也没怎么样,老哥你也不用介意。不过刚才那是……”
“心魔入侵而已。”范无救显得很淡定。
周羊羽却不这么觉得,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不用立刻去闭关休息一下?”
范无救一摆手:“没事,老毛病了。可能是最近加班太多,有些累了。你也不用担心,发作过一次之后,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发第二次的。”
周羊羽点点头,但随即就不解地看向范无救:“既然老哥你说是老毛病了,怎么没有治好它?我们书店能人这么多,总有能帮到你的吧?更别提还有老板了。降服心魔之法应该不至于难倒老哥你吧?”
范无救笑笑,却没有回答。
降服心魔对现在的他来说,自然不难。
手执生死簿副册的他,就是生死大道的代行者。
一笔划生,一笔划死。
心魔虽然诡异,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活物而已。
当然,修士存在高下之分,心魔自然也有高下之分。若是佛祖道尊他们生出的心魔,他即便手执生死簿,估计也拿之没什么办法。但他范无救自己的心魔,可没那么棘手。
事实上,若是他想,早在数千年前就可以降服这个心魔了。
可谁让……
轻叹一声后,范无救抬眼看向了周羊羽身后。
就在宽敞的摩托车后座上,有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少女正悠闲的晃着双腿。圆圆的脸,小麦色的肤色。她正在一边低头看着脚下的风景,一边从衣襟前兜着的桑葚中捏起一颗,丢进嘴里。
可谁让你长得跟她一样呢?
若是将你降服了?我又该上哪去才能看到她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范无救投来的目光,少女忽然抬起了头,抓了一把桑葚,递向范无救,同时展颜一笑,露出两排被桑葚汁染黑的牙齿。
范无救轻轻摇摇头,拒绝了少女的好意。
绿裙少女显得很失落,委屈地撇了下嘴,然后又继续笑眯眯地吃起了桑葚。
范无救有些难过。
随着修为越来越高,他做梦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更别提梦见她了。
而被心魔入侵的间隔,也越来越长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每隔几年都能看见她一次。
而上一次他看见她,都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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