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尚道:“我当时修这个土城的时候,不就是模仿秦军当年在长平之战时围困我赵军的袋型阵地吗?我知孟将军乃是无所不知的梦郎,就只向您通报了一声,而未具体向您解释,难道将军不知长平之战的经过吗?“
孟阙道:“我如何知道?唉,你模仿长平之战的袋型阵地,模仿就模仿好了,可我并打没算活埋他们呀!“
司马尚森然道:“那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这些秦军,将他们俘虏后向大王献俘吗?只怕大王也要将他们活埋以报长平之仇!”
孟阙道:“大王也会活埋他们?”
司马尚道:“当然,难道我四十万赵军就白死了吗?”
孟阙心思电转,暗道自己这回可是失策了,自己原是打算将这些秦国士卒收服,让他们加入赵军也罢,让他们先做几年苦力,“改造”也罢,总之是要用他们来充实赵国国力,却没想到赵国和秦国仇深似海,特别是这些赵军士兵,谁没有亲父兄或族中兄弟死于长平?他们要活埋秦军以报仇原是在情理之中,只怕那赵王偃真的多半也是这种心思,这可如何是好?
他在这里沉思,司马尚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忽然开口道:“我知道梦郎将军说过‘华夏人不杀华夏人’,并且几乎为此被李将军斩首,我初时不懂其意,直到将军于咸阳大战时孤身犯险,劝退欲进犯秦境之匈奴,我方懂其意,深为将军高风亮节所感动,然而我们认人家为兄弟,人家却不肯认我们为兄弟,我们又怎么办?白起坑杀我四十万赵军时他认我们这些华夏兄弟了吗?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有仇不报,枉为人也,梦郎或许无有父兄死于长平,我司马尚却有三个哥哥死于长平,我当时在守卫邯郸,否则我也不能幸免,这里数十万赵军谁又无亲人死于长平,将军若欲放这些秦军一条生路,恐不能也!“
司马尚这一番话并非低语,他说的语声铿锵,感情激荡,周围的赵军将士凡是听到的,都深有同感。
孟阙是他们心中的战神不假,孟阙“兄弟睨于墙共御外辱”的义举也为他们所钦佩,但正如司马尚所言,秦军坑杀四十万赵军时认他们为兄弟了吗,而杀父杀兄之仇不共戴天又岂能不报?忽然,连同司马尚和东郭朗在内,一群将士就不约而同的下马跪了下去,齐声对孟阙道:“请将军下令,活埋秦军,为我等父兄报仇!“
这一下惊动了更多的赵军,他们明白了事情始末后,也都放下弓箭,下马跪了下去,齐道:“请将军下令,活埋赵军,为我等父兄报仇!”
所有的马军都跪了下去,说着同样的话,那二十万援军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忽然也都放下兵器,齐齐跪地,说着同样的话,很多人是哭喊着说的,当真是哀声遍地,天地也为之动容,最后连扈辄的步兵也跪了下去,而秦军包括蒙放在内,仿佛都麻木了,竟无人借机逃跑,他们或许是知道一旦逃跑,就给了赵军借口,这些人会立刻从地上站起,拿起弓箭和兵器竟他们全部屠戮,或许,他们也觉得自己罪有应得,毕竟古人是讲父债子偿的,他们的父辈杀了四十万赵军,由他们来还,在情理之中,而可以说,他们所有人的父辈都参加了坑杀赵军的行动,因为那一年秦国动员了所有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去打长平之战,这是两个国家的世仇,是两国全民的仇恨,不用同样的报复手段,如何能平?
孟阙也为眼前的情景所震撼,这是真正的“血海深仇”,自己如何才能化解,下令他们不许伤害秦军,将秦军安安全全的送回家,开什么玩笑,这些人会听自己的吗,在这高山大海般的巨大仇恨驱使下,什么军令王法都无法阻止这些赵军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何况如果真来一道圣旨的话,圣旨的内容多半也是鼓励他们这么做。
孟阙的脑筋急速旋转着,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犹豫太久的,如果自己不给他们“做主”,他们就会自己做主,他们会逼着这些秦军自己挖坑,然后把他们推进坑里活埋,如果秦军不肯,他们就会尽屠这土城内的秦军,然后由赵军自己来挖坑,将秦军“死埋”,怎么办,怎么办,自己绝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秦军活埋四十万赵军已是华夏历史上最大的悲剧之一,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要阻止类似这样的悲剧再发生,如果因为自己的参与,使这样“相同”的悲剧又发生了一次的话,自己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但怎样才能阻止呢,忽然他灵机一动!
他双目凝视着司马尚道:“司马将军,你说你为了全歼秦军,舍弃了对邯郸的保卫,并发誓说宁可被王上斩首,也要全歼蒙鹜的秦军,是吗?”他说这句话时目射奇光,已经用上了他的“移魂大法”,他的声音极柔和悦耳,却响亮幽远,在场的所有赵军包括秦军都听到了。
司马尚一意恳求孟阙下令坑杀秦军,这是真心的,所以他的心灵可以说对孟阙是完全开放的,他又不知世上有“移魂大法”这种功夫,因此心神立刻被摄,其实凡是看向孟阙眼睛的赵军将士心神都已被摄住了。
司马尚目光茫然的道:“是啊,我发了誓言……”
他身边的一些将领也跟着道:“是啊,我等都发了誓言……”
东郭朗也在孟阙身边,他的目光也被孟阙所摄,司马尚的誓言他是听司马尚说过的,因此也道:“嗯,他们发了誓言……”
扈辄离他们稍远些,但孟阙的问话他是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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