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孟阙接着道:“那誓言具体是什么?”
司马尚道:“为报长平之仇,不惜违背君命,虽死不生悔也,同心戮力,诛蒙鹜,败秦军,如违此誓,天厌之,地厌之!”
孟阙道:“然也,蒙鹜已死,蒙鹜就是白起啊,我们等于就已经杀了白起了;败秦军,秦军不是已经被我们打败了吗,所以长平之战的仇,我们已经报了,这些秦军都是我们的骨肉兄弟,我们如何能再伤害他们,我们应该将他们放回家去……”
旁边忽然嗡声四起,人们议论纷纷,都是不同意孟阙的说法,只有司马尚等目光被孟阙所摄的人没有说话,但他们显然也听到了周围的声音,虽然心神已经被摄,听不懂其他人说什么,但还是心神微分,而心中更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提醒他们,“他说的不对,他说的不对。”
孟阙见司马尚的眼神呈现出挣扎的光芒,心中大惊,他已经使出了十成的功力来运用这“移魂大法”,这一惊之下不知哪里又来了部分功力,竟觉着功力突增,他接着又道:“秦赵是否同源?”
司马尚道:“不错,秦赵同源。”
孟阙道:“同源即是兄弟。
司马尚道:“可是……”
孟阙道:“难道兄弟犯了错误,就不是兄弟了吗?”
司马尚道:“那当然还是。”
孟阙道:“秦赵同源,所以秦军是我们的兄弟,兄弟翻过错误,但仍然是兄弟,我们不能杀兄弟,所以不能杀秦人!”
孟阙将“白马非马”的论点反着说出来,又用上了移魂大法,司马尚不知不觉中已经接受了七成,但目中仍有怀疑之色,孟阙心念再动,忽然又道:“你看过煮豆吗?”
司马尚道;“当然看过,小时候后妈妈常煮豆,然后研碎了来漉滤豆汁给我喝。”
孟阙道:“煮熟可要燃豆萁?”
司马尚说道:“当然要燃豆萁。”
孟阙道:“豆和豆萁就是兄弟啊,你且听我做歌来与你听,“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煮豆燃豆萁……”
孟阙一遍又一遍的唱起了这首曹子建的《七步诗》,孟阙虽有点五音不全,但也没到南腔北调的程度,尤其这首诗他是用现代唱法唱的,众人没听过这种曲调,心神又都多少被他迷惑或者直接摄住,因此所有人都倾听着他的歌,这诗通俗已极,所有人都懂了其中之意,这时的人最重亲情,为了兄弟头可断血可流,这兄弟当然既包括义兄弟也包括亲兄弟,而孟阙一番诡辩加催眠,绝大多数人都已被他混淆了自己和秦军的关系,隐隐觉得秦军真是自己的亲兄弟。
而孟阙本人在一遍一遍的吟唱中,思接千载,脑中却忽然呈现出了华夏民族历朝历代自相残杀的惨相,排除两次外族入侵不说,单是华夏民族自己,哪次改朝换代不是损失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口,这是一种怎样惨烈的自相残杀啊,又是怎样的让人悲愤莫名,他似乎看到了华夏母亲为了他的亲生儿女们自相残杀而痛断肝肠,却又无能为力的悲哀模样,孟阙内心深处发出深深的悲鸣,让我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华夏母亲,我的华夏兄弟,我的华夏民族!
孟阙已满脸是泪,他已经催眠了自己,于是催眠能力被成倍的增加,巨大而深沉的爱与悲哀借助这首“煮豆燃豆萁”的歌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孟阙当然没有能力催眠上百万人,但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集体无意识,还有一种东西叫集体癔病,赵军在要活埋秦军时心目中强烈的想着他们的兄弟,这是集体无意识,而孟阙通过催眠成功的使一部人相信了秦军是赵军的兄弟,这些人看向秦军的目光中已经满是对兄弟的友善,于是他们又感染了更多的赵军,赵军互相感染,后来连秦军也被感染了,最后终于形成了一种类似宗教气氛的强大气场,上百万人都被集体催眠了。
不知何时,在孟阙最跟前的司马尚等将士跟着孟阙唱起了“煮豆燃豆萁……”
然后是所有的骑兵和骑马步兵,然后是二十万赵军援兵,然后是扈辄的六万步兵,然后是四十万秦军。
于是上百万人跟着孟阙一起流着眼泪唱着:“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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