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殷祖帝祭日结束之后,殷玄就正式进入了太子阶段的学习,他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文韬武略,治国之策,一个也不能少。
教他的师傅很多,除了聂青婉,还有身经百战的武将们。
当然,在这些武将们教殷玄的时候,殷天野,陈温斩,聂西峰,聂不为也会被聂青婉传召,让他们过来一同听课。
五个多月前太后领兵去东锤之地,带了封昌,又带了这五个从没有领过兵打过仗的年轻一辈,就让大臣们看到了太后是想起用新秀的意思,如今,这意思就更明显了。
大臣们也不多言,如今的太后在用人之上,可是极有话语权的,没人敢反驳。
她选的人都过了天命测试了,说明太后当真在用人之上极有慧眼。
聂青婉确实要起用新秀,她在做什么,无人猜得懂,殷氏皇族从殷祖帝祭日那天之后就沉寂了,殷德也不再过问任何朝堂之事,不再进宫为难小太后,但每日宫中发生的一切他还是知道的,包括小太后和殷玄的事情,殷天野每日都会带给他。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从十月金秋,转眼就到了寒冬腊月,五个少年在日耕不缀的学习和锻炼下各自成长,每个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他们并没有被授予任何官职,纵然如今所有人都认可了殷玄的太子地位,但他还没有正式授封,也还是尚无品衔的,但他们都是跟随太后的人,纵然没有任何官职,也让人不敢怠慢。
尤其太后重用他们的意图是为了备战,所以武将们轮流讲课的时候就特别的用心。
如此过去了两个月,又迎来了一个隆冬新年。
今年的雪下的比较早,从十一月底就开始零星地飘雪花了,到了过年,更是一场暴雪来临,聂青婉坐在屋里的暖坑上,手上捧了一杯茶,翻着今年的岁贡折子,从目前上呈的折子来看,小国们无一例外全都恭敬又安分了,包括去年那些不安分的,今年也安分了。
聂青婉合上奏折,坐在那里将暖茶一口一口地下肚。
还没喝完一杯,殷玄就来了。
殷玄在门外将厚厚的狐裘脱掉,递给一旁的宫女,又从宫女手中拿了热帕子,擦了擦手,擦了擦脸,这才掸掸一身寒气,进了屋。
先给聂青婉请安,然后才提了提裤摆,坐在了暖榻的另一边。
聂音又下去准备回聂家的行礼了,不在。
任吉在边上伺候聂青婉。
殷玄坐下后,任吉给他也倒了一杯暖哄哄的热茶。
殷玄端起来就喝,喝完就那般捧着杯子,眼梢微微抬起,看向对面的聂青婉,屋里很暖和,她没有穿棉褂,就一身质地上等的明黄宫裙,肩膀和领口的位置都绣有凤鸟,十分贵气,长发挽着,发型十分拘谨呆板,乍一看上去,十分严肃。
可那张小脸,越来越漂亮了。
不过,再漂亮,也无人敢在宫里对她放肆。
她只要穿着这一身太后行头,不管在哪里,都让人不敢暨越。
殷玄又垂下眸子,将手中的红瓷青竹茶杯放置在桌面,轻声问道:“太后喊我来是有事儿吩咐吗?”
聂青婉说:“没有,就是对你说一声,晚上我要回聂府,你随我一起回,提早把东西收拾收拾。”
去年殷玄没有陪聂青婉回聂府过年,今年会去,往后的每一年他也都会去,这是他去年承诺她的,这几天聂音和任吉也提醒过他这件事,他是准备着的,只是不知道是今天。
殷玄问:“晚上出发?”
聂青婉说:“嗯,赶回聂家吃晚饭。”
殷玄哦了一声,蹙眉说道:“可我跟殷天野和陈温斩约了下午未时三刻去野外打猎,练练箭术和马术,原本没打算晚上回来,想着在外面住一夜的。”
聂青婉挑眉,往严实的窗格子瞅了瞅,问他:“没下雪了?”
殷玄说:“还在下,不过没有早晨那会儿大了。”
聂青婉说:“还在下雪,你们去打什么猎?”
殷玄笑说:“就是专门挑下雪天去的,也是专门挑着地面上的雪下了这么厚才去的,这样才能提升箭术和马术,而且,也能挑一匹良驹出来,能在这么厚的雪里纵飞如梭,不受拘束,那它就能适应各种地形,我是想挑一匹称心的马。”
聂青婉看着他,少年越长越俊,眉眼也渐渐开始褪去稚嫩,换上了一些冷硬的棱角,自打那天给殷祖帝拜祭之后,他就特别刻苦,封昌说他的悟性很高,往往讲了一个作战的例子出来,他就能很快举一返三,衍化出很多个战场,封昌还曾跟她打趣,说哪天当真要动真格的上战场了,他想跟殷玄一起搭档一下,试试他是不是只会纸上弹兵。
他的努力,她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里。
聂青婉听殷玄这样说,想了想,说道:“那你去吧,我们明天回也不晚。”
今年小国们比较安分,殷氏皇族也很安分,聂青婉其实是提早了回聂家日期的,今天也才二十号,明天回也不迟。
殷玄听聂青婉说明天回,他笑着下了榻,冲她道:“那我走了?”
聂青婉说:“去吧。”
殷玄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他走出门,从宫女手上取回自己的狐裘,披在身上,往游廊去了。
等殷玄走后,聂青婉冲任吉说:“派个人去聂家通知一声,说我们晚上不回去了,明天回,让他们不要等。”
任吉应了一声是,下去传唤太监,去聂府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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