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不管昨日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太阳都不会殒落,平时殷玄都要上早朝,寅时三刻前随海就会到达寝宫外面,等殷玄的通传,但今日,随海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里面的通传声,随海也不敢擅自进去,就立在门外等。
王云瑶和浣东浣西没来,聂青婉平时醒的晚,她三人也就来的晚,昨天又因为聂青婉中箭,她三人提心吊胆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聂青婉半夜醒了,她三人松下心,这回去一睡就又习惯性的晚起,当然,她们也知道聂青婉身边有殷玄照顾,这才能睡的如此踏实。
大臣们老早就来了,昨日因为封妃大典,休了一天朝,今日皇上并没有通知罢朝,所以都准时准点的来,有些人还提前了。
金銮殿外面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官员,华图和谢右寒站在金銮殿下方的石板地上,没有上前,功勇钦看到了华图,即刻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
看到旁边的谢右寒,功勇钦打量了一眼,问道:“这位是?”
昨日殷玄封谢右寒为御林左卫军统领的时候是晚上,那消息也没有传出去,所有人都不知道,又加上谢右寒刚来帝都怀城,还没露过脸,功勇钦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华图介绍说:“谢右寒,我华府的人。”
功勇钦立刻拍马屁道:“谢公子一看就是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功勇钦是官场里的老人了,虽然年龄不老,可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自然知道谢右寒不会无缘无故进宫,亦不会无缘无故等在金銮殿,今日站在这里,必然是等着封官呀!
有了华图那一起先例,功勇钦觉得,这位谢公子的官,也可能不小。
谢公子是华府的人,如今,华图又是功勇钦的上司,功勇钦自然得巴着结着。
平时华图可能还会跟功勇钦有说有笑,可今天,他无论如何是笑不起来的,因为他的女儿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好或是不好,他压根不知道。
华图没心情聊天,谢右寒又蹙着眉头站在一边儿,看上去有些难以亲近,功勇钦也不敢说笑,昨日大街上发生的事情,他可清楚着呢。
功勇钦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这个时候也知道不能提婉贵妃,便也不说话。
三个人安静地站着,上面金銮殿门前的大臣们却议论纷纷,议论的都是昨日御辇出事和婉贵妃中箭的事情,陈家人站在那里,一个字都不说,只有众大臣们的纷纷议论声。
原本声音挺哄,可忽然某个瞬间,那声音全都戛然而止了。
华图不解,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最底下的台阶处,走上来一个男人,一身黑衣,身后跟了一个男人,也是一身黑衣。
谢右寒也看到了那人。
功勇钦也看到了。
功勇钦眼眸大睁,激动的老泪纵横,昨天他已经知道皇上起用了聂北,亦知聂北已经掌管了整个刑部,在聂北走上台阶的时候,他立马冲上去,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大人。”
这一回,聂北没甩他茶杯了。
这一回,聂北也没说那些警告的话,聂北淡淡看他一眼,又淡淡地‘嗯’一声,说道:“过来吧。”
功勇钦喜笑颜开地跟上。
等来到华图和谢右寒二人跟前了,功勇钦立马为他们介绍,当彼此认识了之后,华图看着聂北,聂北也看着华图。
华图心想,原来此人就是聂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聂北心想,原来他就是婉婉现在的父亲,晋东遗臣王,二品刑部尚书,往后他们就在一个衙门共事了,当真那句老话说的很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聂北淡淡颔首:“往后刑部的事情,要仰赖各位了。”
功勇钦立马屁精地说:“应该的,能为大人效劳,是功勇钦的福气。”
华图道:“人多力量大,有聂大人来掌管刑部,我也能有个主心骨了,往后也能跟大人一起学习探讨,着实是一桩喜事。”
聂北正欲说话,那些原本站在金銮殿门前议论纷纷的大臣们看到他后都冲了下来,用着激动震惊兴奋惊讶甚至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他,纷纷朝他见礼,不管是比他官大的还是比他官小的。
当然,如今的聂北,虽只是提刑司,可殷玄昨日说了,他在朝中的地位,等同三公,也就是说,纵观这里的所有大臣,只有陈亥能与他平起平座了,旁的大臣,都没他官大,全都要向他行礼。
陈亥领头在前,笑着冲聂北说:“当真是好久没见了,聂大人的风采不减当年呀。”
聂北淡淡一笑:“不及陈公如今的威风。”
陈亥笑道:“什么威风不威风的,就是鞠躬尽瘁,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
聂北不温不热地说:“是,陈公是为皇上分忧的。”
一句话,把陈亥说的面色稍变。
若旁的人说这话,陈亥不会多想。
可聂北说这话,陈亥就不得不多想。
陈亥窒了一会儿,又笑道:“当然,如今聂大人也要为皇上分忧了。”
聂北轻轻抿唇,不冷不热地扯了一个冷笑,他抬起头,看向远处好几个台阶之上的金銮殿,不再搭理陈亥。
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不给陈亥面子。
陈亥位列三公之一,如今的三公又只有他一个人,他在朝中自然是尊贵的。
这三年来,没一人敢这么甩他的脸子。
但聂家人一出来就这么当着众大臣的面打他的脸。
陈亥能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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