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亥是气的。
可这么多大臣在呢,他又不好对着聂北发脾气,只能忍着哼一声,怒拂了一下袖子,走了。
他一走,很多大臣也跟着。
也有很多大臣看看陈亥的方向,看看聂北,犹豫不定地要站在哪一边。
最后,很多人选择了去金銮殿的门口,哪个队都不站。
谁说如今的陈家独大,可面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是聂北呀!
聂北进了朝廷,那就等于聂家人要重出江湖了,聂家人一出,陈家人还能不能安稳,不好说呀。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本本分分地做自己的透明人。
等了没一会儿,随海过来了,说今日皇上不朝议,让他们先散了。
众人一愣,想着大概是婉贵妃还没醒,皇上没心思早朝,纷纷低叹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陆陆续续地出宫。
华图没走。
聂北没走。
谢右寒没走。
随海看了他们一眼,在大臣们都离开后,他走到华图面前,笑着见了个礼,悄声说:“婉贵妃昨晚已经醒了,晋东王不用担心了。”
华图一听,当即大喜,问道:“当真?”
随海道:“晋东王这话说的,奴才哪敢拿这事来糊弄你。”
随海把昨夜婉贵妃醒来殷玄传祝一楠和冼弼的一事说了,又道:“放心吧,今日这罢朝的话就是婉贵妃传出来的,奴才想着,婉贵妃确实没无大碍了。”
华图喜极而泣,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谢右寒也松了一口气,想着醒了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聂北道:“人既醒了,我们能去看看吗?”
随海道:“皇上没传话,奴才不敢带你们去呀。”
聂北抿唇,不言了。
华图想着人醒了就好,这一时半刻看不到也不当紧,就对随海说:“谢谢公公。”
随海说了句“晋东王客气了”就向三个人行了个礼,退回去了。
他回龙阳宫,向聂青婉复命。
为什么向聂青婉复命,而不是向殷玄复命?
因为殷玄还没醒。
昨天聂青婉中箭,在生死边缘徘徊,殷玄也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伤心欲绝了一天,半夜里见到聂青婉醒了,没事了,整个人一松,躺下去就睡了个昏天暗地,寅时没醒,辰时也没醒。
聂青婉在卯正的时候醒了,不是自然醒的,是被饿醒的。
醒了就往外喊人,随海听见了,立马推门进去,进去了也不敢靠近龙床,站在很远的地方开口问:“婉贵妃有什么吩咐?”
聂青婉说:“饿了。”
随海立马道:“奴才去让御厨那边传膳。”
聂青婉道:“先端一盘玉米糕来吧,我着实饿的不行。”
随海听她说饿的不行,哪里敢耽搁啊,冲出去就一路跑到御厨,亲自从御厨那边端了玉米糕过来,还是雪梨味的,御厨是全天候备菜的,尤其玉米糕,最近皇上吃的频繁,又特别爱吃雪梨味的,御厨每天都会备着,所以随海去了,拿了现成的就走。
拿来后聂青婉又让随海去喊王云瑶和浣东浣西,等王云瑶和浣东浣西来了,见聂青婉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三个姑娘总算可以彻彻底底地将心放下来了。
浣东和浣西上前伺候,给聂青婉倒茶水,又伺候她洗脸洗手。
王云瑶去喊冼弼和祝一楠。
聂青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问随海:“今日有早朝吗?”
随海说:“有。”
聂青婉往旁边看了一眼兀自昏睡的殷玄,对随海说道:“那你把皇上喊起来吧,如果你不喊,他大概能睡到中午。”
随海虚虚地抬起眼皮,往远处的龙床看了一眼,离的远,实在瞧不清楚,又有帐幔阻扰,就越发看不清楚了,但是,不管看得清还是看不清,他都不敢上前。
至于把皇上喊醒这样以下犯上的事情,他更不会做。
随海低头道:“还是婉贵妃喊吧。”
聂青婉道:“不要。”
随海心想,你是不要还是也不敢呀。
你都不敢,奴才就更不敢了。
随海想了想,说道:“不然,先让大臣们回去吧?若皇上醒了,要上朝,再传?”
聂青婉点头:“也行。”
于是随海就打着婉贵妃的口谕,将大臣们遣回去了。
等随海回到龙阳宫,冼弼和祝一楠已经给聂青婉号完脉,冼弼下去熬药,祝一楠下去开药,今日聂青婉伤口要换药,亦要换纱布。
换药这种事情,旁人当然不会做,亦不敢。
祝一楠只负责开药,开完药,什么时候换,那就是皇上的事儿了。
随海进去汇禀,聂青婉表示知道了后,随海问了一嘴:“婉贵妃,皇上醒了吗?”
聂青婉又往旁边那人看了一眼,说道:“没有。”
随海于是无奈,退出去。
吃完玉米糕,聂青婉舒服了,浣东浣西已经给她洗过脸,也给她洗过手,她吃东西的时候是靠在软枕上的。
早上那会儿王云瑶没来,浣东和浣西也没来,她一个人支着手臂坐起来,稍微扯到了伤口,这个时候,伤口正缓慢地渗着血,但她穿着衣服,一时瞧不见。
隐约感到有疼意的时候,聂青婉让浣东和浣西把她衣服解了,看一看伤口。
浣东和浣西照做,等衣服解开,果然看到纱布见了红。
王云瑶皱眉:“得换药了。”
聂青婉道:“等祝一楠的药开来,你给我换吧。”
王云瑶是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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