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睡下了,屋外的冼弼、祝一楠、随海、王云瑶、浣东、浣西却没有睡,她们全部站在门口,对着月光,静静地将心中提起的大石头放下。
冼弼道:“没事了。”
祝一楠也道:“没事了。”
随海高兴道:“这下皇上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明天还得早朝呢。”
王云瑶看向他,缓缓,又抬头看向那轮残月:“没事了,我也能向王爷和王妃交待了,不然,我以死难谢罪。”
冼弼看她一眼。
浣东和浣西纷纷拉了拉她的袖子。
王云瑶又笑起来:“折腾一天,知道婉贵妃没事了,我也放心了,去睡觉吧。”
这话是对浣东和浣西说的。
浣东浣西点头,明天还得来伺候,知道人没事了,她们也能放心了,不然,就是睡觉,那也睡不着。
三个姑娘踩着月色回了自己的屋子,冼弼和祝一楠也回去睡了,随海想了想,觉得这会儿也没他的事儿了,他也回去睡了,明早还得伺候皇上,不能一夜不睡呀!
宫里因为婉贵妃的清醒而个个心定神安,可聂府,此刻却没那么平静。
聂北回到聂府,找到聂西峰和聂不为,把今日勃律在御辇出事的地方刨出来的东西从袖兜里翻出来,给他二人看。
聂西峰看了一眼,精准地道出:“像是一个动物的心脏。”
聂不为更厉害,直接说:“兔子的心脏。”
聂北微微沉着脸:“五哥和九哥都是高人,十六弟知道你们肯定能看出来,那你二人可有看出来,此心脏,为何会变成了这么一颗石头?”
聂不为伸手,将那石头拿在手里摩挲了一阵,眉头微微挑起,他倏地将石头一指弹起,落在了聂西峰面前。
聂西峰好笑:“嗯?九弟是觉得我该知晓?”
聂不为道:“五哥一看便知。”
聂西峰挑眉,拿起石头,就在指腹刚刚触上石头的瞬间,他惊咦了一声,皱着眉头将石头又一圈一圈地摩挲了一遍,这才沉着一张脸慢慢地将石头放下。
聂不为问:“明白了?”
聂西峰没理他,看向聂北:“你怎么知道这东西不正常?又怎么知道这东西其实是一个动物的心脏?”
聂北笑道:“五哥是小瞧了十六弟不是,十六弟被人称为阎判,那可不是徒有虚名得来的,为何猜测此物是动物的心脏,因为当时十六弟摸到了兔毛。”
他正了正脸色,说道:“你们可以想一下,御辇之上,怎么会有兔子?宫中并没有传说皇上喜爱兔子喜爱的寸步不能离,亦没有说婉贵妃有养兔子,而今日是婉贵妃的封妃大典,皇上亦不会在御辇上放这么一个东西,那么,这兔毛是因何而来的呢?一定是半路中,皇上让人拿进御辇的。”
“今日张堪也说了,御辇轰倒之前,他有看到李东楼给御辇内递了一个东西,因为离的远,他没有看到是什么,依我猜,那必然就是兔子,当然,一只无辜的兔子,承不起这样大的罪名,但御辇无故粉碎,确实是这只兔子所为,或者,正确的说,是被这只兔子喝进肚子里的东西。”
“大概是一杯酒。”
“带毒的酒。”
“而这毒,是极其稀罕的百蚁吞虫,专吃动物心脏,寄缩以卵,卵破,心脏结石,缩主会以雷击的速度爆炸。”
“这是百蚊国最讳忌的宫中密宝,除了百蚊国皇室之人,谁都不知,但偏偏,那年大破百蚊国,是五哥和陈温斩一起,踏进了那道神秘国门,如今在五哥的三宝盒里,还锁着一颗百蚊吞虫之丸吧?”
聂西峰默了一瞬,说道:“十六弟分析的很到位,所以你怀疑,今日这起事件,是陈温斩所为?”
聂北道:“不是怀疑,是肯定。”
聂西峰轻点着桌面,不语了。
聂不为横了聂北一眼:“那你打算怎么做?”
聂北抬头,看向窗户处那一圈漆黑的光影,眯眼道:“陈温斩今日的目标看似是殷玄,实则却是婉贵妃,那杯酒一定是他用内力射给殷玄又被殷玄接住,进而被殷玄发现酒中有毒,然后拿兔子来测试。”
“可殷玄不知道,那毒不是一般的毒。”
“陈温斩极其了解殷玄,用一杯明显带了毒的酒去引起他的警觉,一旦吞虫爆炸,他定然会把婉贵妃送出御辇,送到安全的地方,如此,正好中了陈温斩的分离技,只要婉贵妃身边没有殷玄,那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以陈温斩的武功,当时那个地方,没有一人能抵他的功力。”
“所以,他要杀的人,是婉贵妃,也就是重新回来的太后,咱们的婉妹妹。”
聂西峰猛地一拍桌:“这个混账!”
聂不为冷笑:“那就不要放过他,之前太后的死,指不定就有他的一腿。”
聂北面色沉重,说道:“当年太后大驾之后,拓拔明烟高升了,陈德娣高升了,陈家高升了,唯独陈温斩,跟我们聂家一样,没落了,十六弟想,当年的事,或许跟陈温斩没关,而他沉寂了三年,又为何忽然之间有这么大的一个动作,十六弟还得细察,所以,怎么来处置这个人,十六弟还没想好,十六弟也没那权力来断这个人的生死,此人的生死,只有太后能断。”
聂西峰沉沉地道:“十六弟说的对。”
聂不为轻叹:“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婉妹妹。”
聂北垂眸,将那颗石头收起来,心里想着,陈温斩,你没想到殷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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