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钰拭泪,“嗯!”
离王府的人,问柳山庄的人,连带着宁侯府的人也跟着出来找。
春秀拎着刀,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孙道贤就在后面跟着,“这都半大小子了,还有侍卫跟着,何况他是离王小殿下,整个东都城的人,谁不知道他呀?能出什么事?”
“你给我闭嘴!”春秀咬牙切齿,“我家郅儿从小乖巧懂事,不会做让人担心的事。如今他会悄悄的离开,要么是出了大事,要么……”
“要么凶多吉少?”孙道贤接过话茬。
春秀一跺脚,举着刀便追了孙道贤两条街。
让你这王八犊子,乱说话!乱说话!
说来也奇怪,这东都城都快被大家翻遍了,既没找到沈郅的踪迹,也没瞧见阿右,这主仆两个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
薄钰急得直哭,“会不会出事?沈郅会不会出事?”
“钰儿?”夏问卿皱眉,弯腰瞧着薄钰,“你这身衣裳,好像是郅儿的吧?”
“是!”薄钰满脸是泪,眼眶通红,“他不小心碰到了排骨,身上沾了荤腥,他觉得不舒服,就半道上跟我换了衣裳。”
“也就是说,是在你们换了衣裳之后,他才失踪的?”夏问卿心里咯噔一声。
这小子……
薄钰愣了愣,好似想起了什么,“是!舅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似乎跟我爹说过,你最近觉得有人跟着你,是吗?”夏问卿眉心微蹙。
薄钰骇然,双眼瞪大,“舅舅……”
“别担心,郅儿这人有勇有谋,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估计这会……”
“在引蛇出洞?”薄钰打断他的话,“沈郅穿了我的衣裳,还让我学他走路,其实就是让我避开,然后他装成我,把人引出来?可他是离王啊,怎么可以这样任性?”
关毓青轻叹,“因为沈郅重情义,离王的身份只是一把刀,用来保护身边的人。在他心里,这里每个人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此事先别告诉父亲,免得他老人家着急上火!”夏问卿冷着脸,“毓青,你进宫去找太后,让太后跟皇帝好生斟酌一番,该做的准备都该做起来,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还有,不要惊动皇后,皇后娘娘那性子,能把整个东都城都给拆了!”
关毓青连连点头,“我这就去!”
“郅儿……郅儿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春秀还有什么脸去见沈大夫?郅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我……”春秀捂着脸,蹲在街角闷闷的哭。
“这孩子……”夏问卿眼眶微红。
真是应了爹的那句话:慧极必伤!
沈郅,你到底在哪?
眼前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沈郅只觉得脑袋沉沉的,脊背处的墙壁透着寒凉,过了好一会,身子才稍稍恢复了知觉,他倦怠的睁开眼,瞧着眼前的场景。
耳畔,是窗外的交谈声。
“怎么大人还没到?”
“快了!人都抓住了,大人很快就会赶来。”
“那两个侍卫,成日阴魂不散的,咱们都只能保持安全距离,压根无法靠近。跟了那么多天,总算遇见落单的时候。”
“抓住就好!”
沈郅敛眸,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这些人并未绑着他的手脚,只是迷晕了他。
待手脚恢复了活络,沈郅扶着站起身,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四周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扇门一扇窗,有光从外头落进来。
“我这是睡了多久?”沈郅走到窗前。
这窗是天窗,所以距离地面甚远,沈郅是绝对够不着的,只能尽力的踮起脚尖,仰着头往上看。阳光落进来,色泽泛白,他伸手接了阳光在掌心,感觉到几分有些沁人的凉。
这应该是早晨的太阳。
晨曦微光,秋日里带了凉意。
所以,他这是睡了一夜?
看样子,问柳山庄和离王府的人,已经在发疯找他了,有问卿舅舅在,昨日肯定不会惊动小棠姑姑。现在他彻夜未归,毓青姑姑定已入宫,寻了皇祖母和皇伯伯,巡城司应该会在东都城里,满大街的找人。
这些人还不知道,东都城内丢了离王小殿下,还在这里说这些话,就足以说明他被带出了城。
此处,应该不是东都城内!
不多时,外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沈郅慢悠悠的退到原来的位置,坐回地上,闭上眼睛假装还没醒。
“这药……下得可够重的,现在都还没醒!别给药死了!”
“哪能啊,得好生护着这小祖宗,否则出了事怎么跟大人交代?”
沈郅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大人是谁,但他很快就被放在担架上抬了出去。可见这些人,还真是怕伤了他,哦不,怕伤了薄钰。
因为此时此刻,他穿着薄钰的衣裳,而这些人从来没有近距离的靠近过薄钰,只是看衣服抓人。毕竟一旦靠近,阿左和阿右就会察觉,定然不会让他们逃脱。
身子被抬起,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又被轻轻的放下。
过程没有半点颠簸,一直都是轻抬轻放。
一阵凉意从背上传来,这地面那么凉,显然此处常年无人,没有半分人气,否则人来人往的地面,不会凉得这样阴测测。
“大人!”有人开口,“您看,人已经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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