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当是谁托老祝送的信儿,侄女甚是胆大心细,竟然直接找上了老夫。”赫连城目光中透漏着赞许,那时自己与太傅并无甚交情,没前去现场,不过听得这黎家的千金,大闹白事会,还当是这些个说书先生惯会添油加醋,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
黎开听闻赫连城这样说,顺着他的话头:“多谢赫叔叔为家父仗义执言。”
“哈哈,好,好啊,黎天养了个好女儿,想必入狱的经过,那快嘴的老祝已经全然告知于你了,今日又特地在此等候,所为何事?”赫连城余光瞥见自己家的坏小子眼睛都看直了,不由得摇头叹息。
黎开此次想着是要等见当朝从一品少保大人,三孤卿一,带着程煜多有不便,也就自己只身前来了,此时却不由得庆幸,要是让他看见赫家公子这个模样,保不齐又会生事。不过黎开虽然这样想着,却是应付眼前事为重,没发现房檐上闪过的一抹绯红。
“知道叔父此去朝堂,多的是为父亲求情,开戴罪之身,不敢登门拜谢,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听说叔父上朝多为步行,便得了消息,一早等候在此。心中尚有一计,或许能看清,闹剧的背后,究竟是何人在徒生事端。”
赫连城听言如此,眼睛闪过一丝疑虑,不过瞬间打消:“你想如何?”
皇宫之中雾气缭绕,宛若天宫,金碧辉煌宏伟壮观,议事正殿有四角高高翘起,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殿顶满铺黄瓦琉璃,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朱顶,两柱之间用一条雕刻的巨龙相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隐入殿中,完美地融合,极显帝王气魄。
走在巍巍皇城其中的,是一身戎装的赫连城,身后跟着一名托剑小厮,步履生风,坚毅稳健。
群臣在殿内站毕,在中间空出一个位置,那是留给赫连城的位置。
年轻的皇帝在龙椅上静坐不动,皱起的眉宇将它有些阴霾的眼神衬得更加明显,令人不悦。
待群臣上报完毕,皇帝皱眉问道:“少保赫卿何在?”然后随意在群臣中指了一人:“李卿与之相距不远,可是他今日为何时辰过了都未在殿外侯传?”
姓李那人原为光禄寺少卿,站位靠后,疾走出列前几步跪地道:“启奏圣上,微臣不知。”
皇帝不说话,边上的太监王琚急忙摆手,示意其退下。
李旭便乖乖往后退去。
“赵将军,你与赫卿素来私交甚好,你可知其近况,可是身体抱恙?”
皇帝还不死心,继续问道。
“额……这个……”赵将军跪地道,“赫大人这两日为黎大人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没有与我等有过交集。”
这话虽然是推脱,却也是将问题暴露了出来,群臣之中,顿时一阵窃窃私语,这不是暗示对圣上裁决不满,赫连城不给面子嘛,这赵将军说是实在太直,显然两边都不讨好。
“好。”听了这话,皇帝竟是出奇的没有龙颜大怒,而是淡淡回应,好似终于有人起了这个话头,也就顺着接了下去,“那大家且说说,这黎天越矩礼法,忤逆犯上,按照国法,应当如何处置?”
“圣上,经过调查,发现黎天此事局势明朗,满朝文武皆知,他与太傅不和,此次故意纵容丧仪大办,乃至礼越国丧,实在是其心可诛。”
一个看起来颇为老实的官员上前说道。
群臣之中当即有人窃笑起来,上前的乃是太学,当年的状元,奈何一副只在做文章中有灵性,平时一副死脑筋净出瞎注意,皇帝也看不上他,没有遵从惯例将郡主许配给他,而是随手封了个太学国子监。这次却不知怎的,竟然有意启用,分派了差事,主要负责黎天一事。
就是出口的这番回话也是让明白人听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纵容丧仪大办,说白了还不是太傅府上办事不利,两位千金礼矩不清,黎天充其量是个不查之过,吃不上什么苦头。
皇帝斜眼看看站在身边伺候的王琚,满脸的不痛快,大太监很会来事,看着圣上脸色,连忙制止正在禀报的那人:“纵容?怕不是那么简单吧,府上搜寻一番,还不快将结果速速报于圣听!”
“哦,是是,王公公所言极是,去他府上搜查竟是全无收获,没有一点迹象,彻底的干净即是彻底的污秽,还请圣上明断。”
“哼!家底清白,为官清廉,结交党羽之说本就子虚乌有,自然是什么查不出了。”有人对这位说话的大人嗤之以鼻,顿时朝堂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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