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罗衣停在他身前,关心道:“圣人那边可有旨意?”
“还没,不过……”
杜薄遥望了一眼罗老爷子,淡笑道:“有阿爷帮我求情,官职可保,只是这一停职,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复职了。”
“没有被革职就好。”罗衣捂着心口。
“无妨。”杜薄道,“本就是借了阿爷的光,我起初够不上高位。”
罗衣心绪复杂,没有说话。
杜薄看着她殚精竭虑的样子,丝丝如缕的难受钻入心缝儿,忽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拉着她的手往书房里去:“你同我来。”
罗衣不解,同他进了书房,迷茫道:“怎么了?”
杜薄短短的吸了口气,从桌上摊好纸张,拿起墨锭来,在烟台上舀了清水,不紧不慢的磨着墨。
“圣人这回的态度很明朗。”
杜薄的手腕缓缓转动:“眼下局势已定,匡王已是不二储君,川王死去便不存在党争,千年和我成了废子,圣人要维护匡王,必定会作壁上观,曹家是容不下我们的,弹劾我,就是失势跌重的第一步棋。”
这些罗衣都明白,但不明白杜薄为何要赘述。
“罗衣。”
杜薄停下手腕,拿起毛笔来舔了舔墨,在纸张上落笔。
罗衣瞥眼,贸然一惊。
合离书。
杜薄这是什么意思?
罗衣下意识的上前攥住他的手腕,怪道是习武之人,就算怀了孕力气也大的惊人,不叫他继续往下写。
“你这是做什么?”
杜薄不敢看她,盯着那未干的墨迹,说道:“悔不当初,早知今日,就该听你的,也不会挨那么多的打,更不会事出之后被第一个开刀,你所担忧的正是我所该担忧的,但我没有……”
罗衣手指微颤,从杜薄的手臂上缓缓松开。
“当年是我夺人所爱,断了你和段白的姻缘,如今又拖累你,我若只是停职还好,可日后若无回天之力掉了乌纱帽,你便是罪臣之妻,这两者之间天壤之别,若段白至今未娶……”杜薄咬着牙,从缝隙里逼出话音,“便让他照顾你吧,你们青梅竹马,更知彼此心意,肚子里的孩子……就让我再做一次私自之人,欠段白的,来生再一点点的还给他吧。”
罗衣心颤如筛,猛地推开他,将那合离书撕得粉碎。
杜薄执着毛笔,错愕的看着她。
罗衣眼睛通红,蓄泪而出:“杜凉言,你还真是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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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外:这几章,我觉得写出了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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