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公子可以自己穿衣啊,看来这么多年……是九年来,都是下臣多此一举了。”
宋端的声音有些促狭和轻蔑。
韩来生不如死,片刻转过头去,那人已经不见了。
而小篆端着漱口的茶杯在一旁,有些尴尬。
韩来看着她:“宋端人呢?”
“气冲冲的走了。”
小篆从来不说谎。
韩来悔不当初,接过小篆递来的水,在嘴里咕嘟了几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咕咚一下咽进了肚子。
“……该死。”
因为早上的不顺,韩来到了遥监殿也没个好脸色,虽然平日里就是个冰块脸,但今早明显多了三分愤怒。
瞧见这一幕,崔秉直赶紧埋下头去,生怕那人用自己出气。
好在韩来只是径直进了上阁。
看那门关上,崔秉直大松一口气。
“郎君今早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了。”
杨广信依靠着桌子说道:“宋女史刚才进来的时候也不对劲儿。”
崔秉直无奈的摇了摇头。
川王被封太子分明是高兴事,可是这两人,尤其是韩来,却和吃了枪药一样,害的自己越来越难过。
“公子,礼部那边又送来了册文,您看一下。”
上阁里,宋端将折子递给韩来。
那人要接,宋端却往回缩了一下,神色如常道:“凡事有度,不要耽误了川王的册封之事,那才是要紧事。”
韩来直接夺过:“我自然知道。”
打开来扫了一眼。
“崔秉直!”
韩来喊来那人,将折子扔给那人。
崔秉直以为又是老样子,刚要转身,就听韩来说道:“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太夸张了,就用第一版吧。”
崔秉直陪笑道:“是。”
等他出去后,宋端打量着韩来,说道:“公子,今日下午我要出门一趟……”
“又要去放风筝?”
韩来皱眉,脱口而出:“不行!”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机警如宋端,直接问道:“公子怎么知道上次我和张公子是去放风筝了?”
想起前两天韩来还把好端端的牛乳糕给整盘扔了,不顾尊卑的诘问道:“你跟踪我?”
“当然没有。”
韩来否定,但眼神在躲闪。
宋端满心不悦,更觉得韩来行小人之为,恼怒的起身,还是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下臣下午不在上御司,就让罗清逸侍奉公子吧。”
宋端说完就出去了。
堂中的众人直眺望。
怎么了这是?
只是宋端出去后,杜薄走了进来,铁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就掠过一行人进去了上阁。
“今天是怎么了?”
崔秉直抬头道:“出门没看黄历,一个个都满脸火气的。”
杨广信轻轻一笑。
杜薄进了上阁后,也不和韩来说话,撩开衣摆坐在旁边。
韩来始终目视着他。
杜薄甩开手里的折扇,又瞧见上面的字,不耐烦的合上,顺手把扇子扔在了不远处,想了几秒后又过去捡起来挂在腰间。
“脑中有疾。”
韩来不屑,垂眸手里的拟折,凤阁送来一堆,他一本本的打开看却一个字都读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宋端。
下午出门去做什么?
难不成又是和张子奇约会?
岂有此理,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而杜薄进来这么久,见韩来也不关心自己的异样,坐直身子,干脆自己说了出来:“我要给平年赎身。”
这话杜薄成日挂在嘴边,韩来充耳不闻。
“我说的是真的。”
杜薄颇有薄愠的重复道:“我昨晚和罗衣说了。”
此话一出,才叫韩来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罗衣怎么没打你?”
这问题刁钻,杜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是真的?”
韩来隐约觉得怪异。
杜薄点头。
“你疯了。”
韩来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你要是给那个清倌儿赎身,别说府上的罗衣了,罗老爷子第一个不放过你,你可知道,罗家和杜家的家世堪称天差地别,是即便你眼下处处避让罗衣,都够不上的悬殊,更何况你现在企图作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在福中不知福?”
杜薄冷哼:“整整十四年,能在罗衣手下活着,我已经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了。”深吸一口气,“况且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任谁也无法撼动我的心意。”
“你是官家之身,这样做虽然不触犯律法,却是大忌,就不怕有人弹劾?”韩来警告,“你这样会连累很多人的。”
“我……”
杜薄不安的握了握手:“三殿下得了自己喜欢的女子,难道就非要我守着个母老虎挨一辈子的毒打吗?况且,眼下的局势将定,谁还敢和咱们对着干,跑来奏我一本,岂非找死。”
韩来没说话,拿起手中的毛笔动了动。
“这是你自己的事。”
他道:“只是,一个清倌儿不值得。”
杜薄别过头去,油盐不进。
“出了事。”韩来也说明,“没人帮你擦屁股。”
杜薄闭上眼睛,咬了咬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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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杜薄要给那个清倌儿赎身呢。”
融雪轩中,曹行站在曹琦身后的不远处,那人正坐在妆奁前,镜中的她不施粉黛就美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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