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最终以孚祗的死落下帷幕。
大殿内,人都散去了,留下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
南柚跪坐在地上,精致的状哭得花了,缀着珍珠的罗裙上沾上了血污,哽咽着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像是堵上了一团棉花。
错了。
什么都错了。
她不该生出自己变了,他们就会变的想法,她不该处处想着与人为善,处处站在别人的立场,为他们设身处地的着想。
她更不该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态度中。
这一刻,南柚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
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让流言消殆,才能真正保护好自己和在乎的人。
哪怕是亲生父母,都靠不住。
她从来就不该,有所指望。
穆祀从未见过南柚这副模样,呆滞的,空洞的,没有一点生气,只有挂在脸颊边的两条眼泪,像是淌不尽一样。
他蹲下身,执着雪白的帕子,她眼泪落下来,还未流到下巴,就被他轻轻地擦掉了。
“右右,你还有我。”他的声音很低,像怕将她碰碎了,惊醒了,“我们都在。”
南柚却像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眼神半分波动也没有,就呆呆地坐着,紧紧地捏着手里的那根红色绸带,谁也不理,谁也不看。
这个时候,哪怕他们已经认出了这以相思二字出名的绸带,也无人开口问半句。
事情闹到这一步,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星主负手立在殿中,见到南柚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内心不是没有触动的。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也蹲下来,望着她肿起来的眼眶和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道:“右右,你该懂点事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难道还不知吗?”
他的手搭在南柚的肩上,下一刻,就被僵坐了半个多时辰的南柚重重地甩开了。
他眼里终于闪过一丝错愕。
南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向星主时,是怎样的目光,但周围或站着,或蹲着的人看得明明白白。
那是从来未有过的冷漠,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憎恶和怨怪。
“右右。”星主被那样的目光刺得心颤了一下。
南柚定定地看着他,声音里还带着沙哑的哭意,每个字眼,都显得冰冷决绝:“离我远点。”
“右右,方才那样的情况,你父君也有苦衷,他只能竭尽所能保全你。”龙主几乎是在哄她:“你这样对你父君,你父君多伤心。”
“他伤心?!”
南柚嗤的一声,扯了扯嘴角,是嘲讽的弧度,眼泪却控制不住一直不停地淌,她不肯示弱一般用袖子擦,目光如刀刃:“这是我此生,听过最荒唐的谎言。”
“当年,他偏心清漾,事事不信我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同我说的。”她一闭眼,一字一顿将数千年前的话语复述:“你是我与你父君唯一的孩子,我们都十分爱你。”
“他的爱,就是在明知清漾下手害狻猊,害我的时候,竭力保住她的性命,由她兴风作浪;他的爱,是在知道清漾给乌苏使秘术,同我争夺灵髓的时候引而不发;他的爱,是在我下跪求他给我三日时间查明真相的时候,急着将孚祗击毙,为清漾的从侍报仇。”
南柚眼眶和眼瞳都是红的,眼皮已经肿起来,珠钗零落,虚弱得像一个娃娃,声音虽轻,但掷地有声:“从前我想不明白的事,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我和清漾,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
言毕,却是她自己闭了下眼,道:“罢了,现在说这些,没有半分意义。”
她捏着手中那根碎裂的绸带,行尸走肉一般往前,在出殿门的时候,停了一下,“三日之内,我会查明事情真相,此事若跟孚祗无关,我今生不认你这个父亲。”
从小到大,南柚从未对星主说过这样的狠话。
现在,一句接一句的质问和近乎断绝关系的话语砸下来,丝毫不给人缓冲的时间,星主脑袋像是炸裂一样的疼,他抚着头,高大的身躯踉跄一下。
龙主扶住他。
穆祀和流钰等人,则毫不犹豫地跟在南柚身后走了。
当夜,南柚的院子里,灯火全部熄灭,一丝光亮也没有。
小小的人抱着膝,坐在床上,一闭眼,耳边就都是孚祗那句好不好。
她捂着耳朵,崩溃般地道:“不好不好不好。”
“说好会一直陪着我的。”她将头埋进膝盖中,泣不成声:“我们说好的啊。”
半夜,南柚的眼泪仿佛都已经流干了,在此期间,她无数次地摩挲着手腕上挂着的银手镯。
每摩挲一下,都像是在原本已经沥沥冒血的豁口上又添一刀。
琴家,困境查琴。
几乎是她回到房间的那一刻,就想到了金乌所语言的这句话。
只要星主信她,不,哪怕不信她,就只留给她两日的时间,她都能将此事查出来。
可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南柚终于下榻,赤着足走到房门口,将门一推,便与外面几双或关切或担忧的眼神对上。
南柚脸上没什么神情,她挪开视线,将门敞开一条口子,声音冷得像是冬日檐下的冰棱:“在我院中伺候的,都进来。”
长奎和钩蛇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屋。
狻猊和荼鼠实在放心不了,索性无视了她言语中“伺候”二字,也跟着挤了进去。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烛灯,也没有月明珠的光亮,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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