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线香上橘光闪烁,明明有着微风,可线香上的冉冉青烟却笔直的朝向天空,丝毫不受风力的影响。
许娴凑近那香,贪婪的大口吸着,每吸入一口,她身边的浓雾就淡了几分,她的容貌也就清晰了一些,随着三支清香全数燃尽,许娴又变成了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许先生,除了面色稍微有些发青,根本看不出是个游魂,周身的浓雾变作两团道若有似无的阴气护在她周围。
“我……”许娴感觉头脑很清爽,不再似前两日那么混沌了,四肢也变得轻盈了起来,也不像之前那样灌了铅般的沉重,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倒影从一团雾气变得清晰无比,她心中抱着隐隐的期待,“我这是活过来了么?”
“若生死这么容易被改变,这人间又跟地狱有什么区别呢?”陆望舒说道,心中还是有些唏嘘。
许娴眼中的光芒瞬间湮灭,苦笑一下:“我想也是……生死有命,也许是我命数不好吧……”
“若你认了命,就枉费了我这一番功夫了。”林西陆见那香燃尽了,于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比那线香还细的长绳,这长绳由黑白两色两股细线拧成,看上去很不起眼,其实这黑白两色的绳子正是从黑白无常的招魂幡上得来的,这招魂幡凝结了黑白无常的气息,游荡的魂魄一旦闻到,都会下意识的跟着他们走,因此用来吸引游魂是再合适不过了。当林西陆将一头拴在许娴右手腕时,这长绳迅速的收紧变短,最终变成了小指般粗细。林西陆划了根火柴,将一道黄符点燃,连着那长绳的另一头一起烧了起来。
“这就是引魂绳?”林知夏傻登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一次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看起来却如此眼熟……
陆望舒点了点头,眼睛却半刻也不敢从许娴身上挪开。林西陆的这一招,真是步险棋,许娴死不是好死,死时偏偏又穿了正红色的衣服,这样的死者,最容易变成厉鬼,本来不记得一切,懵懵懂懂的游荡着也就罢了,可现在替她找全了魂魄,死前的记忆就会恢复,如此一来,那些濒死前的可怕回忆会一拥而入,若是得不得正确的引导,执念就会很容易郁结在一起,将怨气放大,变成厉鬼。
丢失的记忆渐渐拥入脑海,许娴的神色没有如大家预料般的变得愤怒或者悲伤,反而越来越迷茫,当整段引魂绳都被黄符带着的火苗燃尽的时候,许娴像是疲累至极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低低地垂着头,久久不能言语。
房内一时之间安静的过分,连活人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三人一鬼僵持着,谁也不吭声,没人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许娴缓缓地抬起头来,满脸泪痕。
“林西陆,用了这些东西的鬼,都是像我这样难受么?”许娴眉眼之间都是疑问与痛苦。
“你想起了什么?”林西陆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许娴的眼中一片空洞,“我看见我与你和陆望舒在学校谈完话,我就要去开会了,我就走在去会议室的路上,看到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正艳,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然后,我似乎就死了……接下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许先生,究竟是谁害了你?”林知夏听她这番描述中完全没有凶手任何的蛛丝马迹,忍不住问道。
许娴的眼睛失去了焦点:“我为什么会死……究竟是谁害了我……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许先生!许先生!”
眼见许娴的面色越来越狰狞,双眼从空洞无神渐渐变得愤怒,愤怒之中带着恨意,这恨意渐渐的覆盖了她的双眸,将她的瞳仁无限扩大,扩大到覆满了整个眼球之后,瞳仁在眼中竟一分为二,一对还是原来的黑色,另一对变成了莹莹的青色,这青色的比那对黑色的要大上两三倍不止。
“为什么是我!究竟是谁害了我!”那青色瞳仁发出的光芒将整间屋子找的绿莹莹的,很是阴森恐怖。
“看来要变厉鬼了。”陆望舒面色不变,从容的说道。
这样骇人的阴森场景,林知夏觉得自己本应害怕的腿脚发软,可看着张牙舞爪头发暴涨的许娴,自己心中竟生出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自己仿佛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但不会退缩,反而想要上前一步,更接近房内的这只厉鬼。
自己这是怎么了……林知夏心中有些纳闷。
“早就料到了。”林西陆镇静自若的拿出一沓黄符和几根朱红色的绳索,丢给陆望舒,“虽然比不上自己那些,将就着用用吧。”
陆望舒稳稳接住,利落的将绳索一头在自己的掌上饶了两圈:“知夏,你躲开些。”
“杜门,木位!知夏快去!”林西陆低声喝到,与此同时,许娴暴涨的头发已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林西陆眼明手快,用力朝后方一跃,却是有些失策了,按照过去的体力和跳跃力,这一跃通常能跃出三丈左右,可眼下这一跃,堪堪跃出一丈不到些,那些头发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脚腕缠住。
浓重的怨气将林西陆的脚腕灼伤,发出“滋滋”的声响,林西陆死死的咬住牙关,忍住剧痛,从袖笼中摸出一张附了古老修为的朱砂黄符,狠狠一下拍在那些缠住脚腕的头发上。
黄符碰着头发的那一瞬间,只得“嗤”的一声,那黄符化作一条黛紫色水带,将那头发裹得严严实实,不一会儿,那些头发就像失去了生命一般,变得干枯苍白,掉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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