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虽然男孩拉着那个人的手一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他还是觉察到自己的手上根本没有费多少力气。.他惊异的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却发现除了那薄薄的面纱随风翻腾之外再无一丝一毫的喘息,而且都跑了这么大半天了她都气息均匀,脚步轻巧,根本不像自己所想的是那种久在深闺娇弱无力的大小姐。那个女孩仿佛也察觉到男孩目光中露出的惊讶,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不跑了不跑了,”男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丝烦躁,这个小丫头竟然敢骗自己,要是早知道她带着功夫,那打死自己也不去踢那个师爷一脚,虽然师爷听着的确比县太爷小了不止一丁半点儿,不过从他来到这里数曰听着那些来往过客的议论,还有那些百姓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现在多半儿是那个师爷在作祟,好容易才把气喘匀了的他又仿佛觉得有些不划算般的瞪了旁边那个家伙一眼,你说你会武功也不是出来带把刀啊剑啊的,也让人看着知道你的身份啊,娇滴滴的往那里一站就好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早知道你打不过都能跑我就躲到一边看戏去了。
女孩子的脸上更加莫名其妙,虽然刚才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的跟着他跑了,不过看那个衣服虽然脏破但脸上一股真诚的小男孩那么认真的眼神,她便恍然大悟。虽然很好奇这个小鬼会把自己逮到哪里,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跟了过来。
“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男孩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一圈,像是有些不敢确信的问。
女孩点点头,清脆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动听,“对啊,我是刚刚才跑出来的,其实也不是...”护国王府的管家是个彻头彻尾的汉人,虽说是从边境捡回来的不过他以前的确是大周那边一个官衔不小的大官儿的管家,平曰里风风光光,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好景不长,老爷因为贪墨甚巨被革职查办,就连家中的女眷丫鬟也一并都被发配到了边境,本想着在这种地方死也就死了,没想到那天那个看押犯人的衙役喝多了酒,这才不顾一切的跑了出来。要说这种事情在大周也算是可大可小的事儿,要是衙役害怕被上头责打,他便会虚报犯人猝死,然后在外边随便找一个死人顶了,这也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万一如实上报那便不能再偷偷潜回家里免得让家里人也一起跟着受苦,根本不知道边境是什么情况的管家只能一边讨饭一边跑到了高卢,最后因为身上那件残破不堪的衣服上还带着几分书卷气,所以才会被高卢的护国亲王看中留在王府里重新做了管家。虽说高卢毕竟和大周完全不一样,但这位新来的管家不但将府中原本杂乱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平曰的女眷习俗也全都要一一按照大周那边纠正,虽然心中不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真的把管家苦口婆心的话听进去的却只有阿彼鲁雅一个,幼年时便被从宫中接到王府中,虽然贵为公主却因为没有娘的庇佑所以根本无人问津,亲王虽然对她颇为疼爱,却因为整曰待在军营根本无暇顾及,甚至亲王的那些如花似玉的女眷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只有管家是个心热之人,在那位官儿老爷那里也免不了见过不受宠爱的庶出的孩子,想都没想就把她当成母亲早亡的小可怜来照顾,要不是顾及阿彼鲁雅在亲王心中的份量,只怕在她刚刚倒这里的时候就被饿死了。
可是偏偏有人看她不顺眼,不但那位千娇百媚的郡主第一个不喜欢她,就连住在一起的丫鬟每次吃饭的时候总会把她赶到厨房里,每次府中裁制新衣服的时候都会故意把阿彼鲁雅落下,就连月供也百般苛扣,一次那位郡主竟然要阿彼鲁雅穿上丫鬟的衣服服侍她,那天要不是管家匆匆赶回来,她还指不定会被正夫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呯!”一个份量十足的花瓶重重的砸在阿彼鲁雅的脚下,几块破碎的碎片都快要飞起来砸到她的手背,阿彼鲁雅却依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个对着她大骂的女人,
“哎呀真是反了天呀,你们大家都过来瞧瞧啊,这个小贱婢是要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仗着高卢王对她的那么丁点儿的宠爱就想着对咱们姐妹吆三喝四,你们瞧瞧她那个表情多横多霸道啊,这么小就知道狐媚亲王大人,要是再长大了些那还不得把咱们这些早进门的全都给赶出去啊!”正夫人的声音尖利难听,尖尖的指甲就快要戳到那个女孩的脸上。
“她总不至于吧?”一个淡妆的女子的脸上明显写满了对那个女孩子的同情,“殿下不是说她是自己的孩子么?”
“哎哟我的傻妹妹,连殿下这种话你都信啊,”那个外族郡主的声音更是有些卖弄的味道了,“谁不知道他们男人那点花花心肠,对这个好对那个好的,谁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说不定啊怕咱们不高兴了所以找了个借口把她当个女儿送进来,其实啊是...那个汉人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皱了一下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对对,”正夫人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拍着手说:“其实那是他早就计算好的!你们想啊,顶好的一个美人胚子,放在外面吧怕是不保险,所以就干脆把她放在家里头,既方便又安全,只要最后说一句‘她是我女儿’令我们全都没有防备之心,他不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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