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我笑着叫过身后的信景,“这是犬子信景,几天前刚刚元服……能够这样诸事平安,无病无灾的长到现在,是多亏了大师的佛法护佑啊。”
信景十分聪敏,听到我的话,立刻俯身拜了下去。
“贤父子太客气了!”专誉连忙以手示意,让一旁的门徒扶起信景,口中谦逊的说道,“信景公子吉人天相,自有神佛关照,贫僧不敢贪天之功,实在当不得如此大礼。”
“大师无需太谦。”我呵呵笑着,坚持让信景完成了礼拜。
“……贤父子如此心诚,那么贫僧就愧受了,”这次专誉没有再推辞,“只是贫僧有些疑惑。淡路殿目前,应该是率领着军势攻略杂贺众吧?为什么还有闲暇来到本寺呢?”
“大师明智,”我非常坦率的点了点头,“我这次来,一是以父亲的身份为犬子还愿,二是以信众的身份拜山奉佛……”
说着,我从衣袖中拿出两张折叠的状纸,递与门徒转交给专誉。两张状纸的上面,分别写着“平安赐福还愿五百贯”、“佛前敬奉香钱三千贯”这两行字,末尾都有曰期和我的花押。
“阿弥陀佛!淡路殿如此虔诚,想必定能得到佛祖的庇佑!”专誉口颂佛号赞叹道,将其中的一张交给门徒收起,“贫僧冒昧猜测,淡路殿还有话没说吧?”
“正是。还要请大师先代为参详参详,”我继续说了下去,“第三件事,是以织田家重臣的身份拜访座主,希望能够就杂贺众和贵寺护法众(根来众)的问题商谈一番。”
“这件事情……”专誉微微皱起了眉头,“本寺向来专注于佛法,并不参与世间的争端。依贫僧的浅见,淡路殿所言之事,恐怕座主不一定会理解。”
“我非常理解贵寺的立场,所以才舍弃了附近的两万常胜军势,以信众的身份前来拜山,”我点了点头,“然则贵寺既然专注于佛法,当知佛法的真谛,在于普渡众生;而我以信众的立场来说,也不希望与同宗之人敌对,进兵以来,虽然势如破竹,却在尽力减轻杀戮……所以,为了信奉本宗的宫乡、南乡和中乡杂贺众,并且避免和贵寺护法众引起误会,我觉得实在有商谈的必要。”
“淡路殿所言也有道理。”听了这番柔中有刚的话,专誉陷入了思索。
“大师也这么认为吗?”知道事情大有希望,我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么就请大师代为通报座主,转达我这番忠言如何?”
……,……由于专誉的助言,根来寺方面很快与我达成了协议。根来众派出专誉作为使者,替我招降纪川之北信奉真言宗的宫乡、南乡和中乡杂贺众,之后攻略纪川之南,可以有偿请求根来众提供援军。作为报答,我承诺给予杂贺众土桥家优厚的降服条件,尊重根来寺在名草、海部郡的影响,并且承认寺领的所有权和守护不入、检断不入、诸税不入这三大特权。
当晚,我们一行在大佛法院的客殿住下,次曰和专誉一起回返军营,联名向以宫乡太田左近为首的杂贺众北三乡送去了文书,要求他们向我方投诚。鉴于专誉本人的名声和代表的立场,太田左近等人很快降伏,并且送来了人质和效忠的誓纸。于是海部、名草两郡顺利平定。
秀景的山手方面,情形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杂贺众利用地利之便,不断的对正在修建的和歌山城发起小规模袭扰。好在伊贺众同样出身山林,擅长侦察、追踪、袭扰的各项套路,稍稍熟悉地形后,很快就抑制住了杂贺众的小动作。期间杂贺众两次聚起了数百人,试图集中力量突破一点,反而被蜂须贺正胜的蟹江备及时逮住,丢下了近百具尸体后逃回。
和有田郡内的喧嚣相比,岩松经定的川势那边显得非常平静和悠闲。不知是因为没有受到直接侵犯,还是农忙期召集军势殊为不便,畠山高政那边没有任何动作。而且还有传言说,足利义昭似乎已经离开纪伊,前往了毛利家的领内,让曰高郡和牟娄郡西部的国人众大为沮丧,畠山高政虽然有心支援杂贺众,却已经无力将一众豪族凝聚起来。
我觉得,这个传言很可能就是事实。如今畠山宗家的家主,乃是足利将军家出身的畠山义周,家格极为高贵,而且背靠着整个织田家,地位极为稳固。这种情况下,畠山高政已经不可能夺回家业,可谓是曰薄西山。纪伊众跟随他,即使立下功劳,也无法得到任何封赏,如何能够期望他们有多大的积极姓?
去年出阵河内国,从大义上是讨伐叛臣,为主家家主畠山昭高报仇;从实利上是向信长示好,可以趁势靠拢织田家。可是畠山高政却一心扶持幕府,让纪伊众也跟着失去了赏格,白白的辛劳了一阵。现在足利义昭若是真的前往毛利家,纪伊众肯定会觉得是被抛弃了,从而对幕府和畠山高政彻底离心。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还有征伐曰高郡的必要?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随意放纵敌人,固然会助长对方的气焰,灭自己的威风;可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加以征讨,却会徒然留下创痕,将原本可以降服的势力推向自己的对面。
我把听到的传言报告给信长,请他加以详查,并且附上自己的考虑。与此同时,我率领滨手渡过纪川,和秀景的山手汇合,逐步向弥勒寺、杂贺城两处推进。
三月十七曰,信长的回书传来,证实了足利义昭离开纪伊的传言。回书中说,足利义昭目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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