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明冠宏留在高岗村专心照顾女儿。
当着闺女的面,他对工作后赶到学校罚站的关山是百般折磨,不是罚关山肩膀撑碗站军姿,就是罚他扛着一麻袋石头做满五百个俯卧撑,要么,就是罚他长途武装奔袭,围着后山跑个七八十来圈,才勉强让他在院子里继续待着。
关山没叫一声苦,没说一个不字,但凡是明冠宏下达的命令,堪比军令,郭校长担心极了,生怕明冠宏一个着恼让关山去跳断崖,这傻小子估计连眼皮也不会眨一下,就会直奔断崖而去。
倒是明月,憋在屋里躺了两天后,坚持要给孩子们上课。
明冠宏和郭校长自然是极力反对,可她却坚持恢复教学。
谁也拗不过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仍在低烧的她起床下地,戴着医用口罩,态度无比认真的为孩子们答疑解惑。
这些日子,若论煎熬,除了关山,那就是柯双双了。
她很感激明月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她暗恋关山的事,包括对她自己的父亲,明月也守口如瓶,并未提起导致她病倒的真正的罪魁祸首。
明冠宏对她很友好,每次做好饭,都会像家里的老父亲一样,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叫她吃饭。
明冠宏和孙家柱对她的评价一样,都认为她是个好姑娘。
因为能安心待在高岗,为这里的脱贫安居事业贡献力量的人,尤其是年轻人,每一个都是好样的。
对此褒奖,柯双双受之有愧,可她偏偏不能说明她来高岗的真实目的,所以,每次都尴尬地笑笑,端着碗埋头吃饭。不过,饭后她会主动帮着做家务,以前从未干过的扫院子,清扫教室,除草等活计,她如今也争抢着干,以减轻心里的罪恶感。
起初,她以为明月教课是为了逞强,为了排解心中的烦闷,想打发无聊的时间。可当她无意中旁听了一节趣味性和知识性融合极佳的英语课后,她才蓦然警醒,明月哪里是为了打发时间呢,她是用心,用她的灵魂上好每一节课,她对这些留守儿童的爱和理解,甚至是包容,是她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似乎有些理解这些孩子为什么会喜欢明月,却不喜欢她了。
一个没有用心,没有真正融入高岗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苍白,没有力量的。
这天晚上,明冠宏照例惩罚关山做了几百个俯卧撑后,他一边大声呵斥关山的动作没做到位,一边用力拍拍手,瞅了瞅屋里专心备课的明月,大声说:“月月,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明月抬起头,向院子望了望,“爸,您进来一下。”
明冠宏和关山对视一眼,关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表情有些发虚。
明冠宏摇摇头,示意关山莫要紧张,他背着手,踱着方步走进伙房。
进门就被女儿质问:“您什么时候回皖州?”
明冠宏咳了咳,“咋了,想让我走了?”
明月蹙着秀眉,放下笔,起身走过去将木门关上。
“陈秘书今天又来找您了吧?”
明冠宏愕然不已,心想,这丫头咋知道了?莫非,她看见了?
这个陈勇庆,今天竟跑到学校外面向他汇报工作,他做完批示,陈勇庆还磕磕巴巴的,恳求他早点回皖州。
他也急啊。
虽说七年无休的他请几天假照顾一下生病的女儿,无可厚非,可工作不等人,他离开岗位,就会有更多的人为了完成他的工作而忙碌奔波。
譬如说陈勇庆,这周来就跑了四次高岗,看着冬日里额头冒汗,疲惫不堪的小陈,他心里也着实不落忍。
看来,他是得回去了。
可明月和关山的事,目前还未有任何进展,他要不要下一剂猛药,帮他们一把?
看明冠宏眼神沉凝,半晌不做声,明月又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
她不安地咬了下嘴唇,嘟哝着解释说:“我已经好了,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发烧,您不用为了我特意留下,早点回皖州吧,刘阿姨还在家里等您。”
明冠宏回过神,思忖着说:“那……你跟我一起回家,好吗?”
明月愣了愣。
眼神不自觉的瞥向紧闭的木门。
她眨眨眼,迟疑含混地说:“再等等的,我这边还没有交接完,也没有向孩子们告别……”
我看,你是丢不下院子里的傻大个!
明冠宏心中暗喜,可面上却显得很失落,他搓搓手,说:“那有什么难的。你明天就办交接,把工作交给小柯老师,再和孩子们说下情况,我们就离开这里。”
“不……不行。您还是先走吧,我等等再说,等等再说。”明月拒绝道。
明冠宏故意跺跺脚,佯做懊恼状,冲着门外的人怒道:“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明月心中一跳,瞅着明冠宏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但她终是什么也没说,看着明冠宏怒气冲冲地走了。
没想到柯双双会过来找她。
这些天,她们对话很少,除了工作,从未聊过其他的内容。
柯双双进门后,有些局促地捋了捋头上的卷发,看着灯下面色苍白的明月,说:“明老师,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明月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她,问:“你要走?”
柯双双惭愧地点点头,说:“我已经向上级部门申请调离,王科长说近期内会安排我去附近的乡镇小学支教,到时候,会有新老师来接替我。”
明月垂下眼帘,静静地思考着。
柯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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