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只剩下两个人,鱼恩和李牧。
一个看似坦然随和,一个还是那般面带春风。
李牧还是那个宛若春风般的微笑,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很安逸。鱼恩的双目却有时隐时现的精光,似乎想要看穿面前这个人,看穿他的心。
自从老太公走后,两人就这么对视良久。他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许久之后,还是李牧率先打开二人之间的沉默,率先开口。
“郎君所去凤翔,应该不只是赈灾这么简单。”
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微笑,成竹在胸的模样虽然让鱼恩觉的很讨厌,但却无可奈何。人家脸长的好看,智商还高,自信肯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何以见得?”
声音中不带有一丝情感,双目中的精光却忽然内敛,鱼恩知道,对于有些人来说猜测并不难,认定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既然已经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何不心平气和的谈谈?
“郎君自大喜功,狂妄自负的模样塑造的很成功。只可惜心中终究还有一丝良心未泯,看不得流民凄苦,不然李家何以得到这么多粮食?”
鱼恩并没有回话,只是右手抬起又放下,示意他继续。
“郎中本不是这种人,为何要装成这种人,让牧苦思良久。忽然灵光一闪,或许郎君只是为了麻痹某些人,狂妄自负的人往往让人更放心。”
李牧的猜测一点也没错,鱼恩确实是为了麻痹人。一路上他设想过无数种拿回凤翔军权的可能,可是无论哪种可能都必须有个前提条件,凤翔节度使不能对他有提防。这也是为何鱼恩要把自己伪装的狂妄自大,好大喜功的根本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凤翔方面的戒心。
“本宫很好奇,足下是如何识破的伪装?”
声音中虽然带着玩味,但是称呼却改了。自称从面对老太公时称字,变成现在的本宫。虽然只是细微的变化,却代表着鱼恩心境的变化。刻意改变称呼也是在提醒李牧,别忘了你是谁,我是谁。
鱼恩不喜欢李牧,因为他太聪明,在他面前一切秘密仿佛无多遁形,这种感觉让鱼恩很不爽。
抬起右手,在下巴上轻轻滑动,抚摸下还不是太长的胡须。鱼恩话中的含沙射影,便被这个轻微的小动作化解。笑容没有任何变化,春风还是那么柔和,举手投足之间还是那么温文尔雅。仿佛没听出来里面的可以提醒,或者根本没有在乎。
“本来只是猜测,并不能肯定。但是昨晚憨郎说大人路上亲自照顾流民,让牧得以肯定,郎君必不是自大的人,昨日那番做作只是在做给别人看。可以亲民爱民的上差,怎会是狂妄自大的人?”
鱼恩是驸马经略,按道理来说,驸马的身份比经略尊贵,别人称呼他应该是经略或者驸马。而李老太公始终称呼鱼恩为郎君,是因为老人家与鱼恩长辈有旧,应该属于鱼恩的娘家人,郎君叫起来亲切,不生分。
而李牧一而再,再而三的称呼鱼恩为郎君,显然也是这般算计,希望能拉近两人的距离。
这个话题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因为鱼恩知道李牧能把话说道这里,后面的事情肯定也猜得到。只是有一件事他很好奇,李牧的目的在哪里?说出这番话仅仅是为了卖弄自己的聪明?这可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
略微思量一会儿,鱼恩忽然放下所有的戒心,心平气和的说:“足下若想入朝为官,本正可以代为引荐。只是本正人微言轻,恐怕拿不到太重的职位。”
态度坦然,腔调随和,在没有言外之意,更没有含沙射影,因为他感觉自己忽然发现了李牧的目的。有所求的人,就不会像无所求的人那么危险,因为他脱离不开一个求字。
在鱼恩看来,李牧这般在自己面前表现,无非就是想展示一下自己,求一个入朝为官的机会。只可惜这次他又失算了,因为李牧求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情。
“哈哈哈哈……”
听到他这番话,春风一般的笑脸终于有所变化,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开始开怀大笑。
笑声让鱼恩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那番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笑声落尽,李牧再次换上春风一般的笑脸,温文尔雅的问:“郎君以为牧没有入仕的门路么?牧并非不能入仕,而是不想,因为天下间除了郎君,还真没有值得牧辅佐之人。牧不求高官厚禄,只求在郎君门下混个幕僚。”
这番话说的鱼恩有些懵,他不懂李牧到底看中自己哪一点,只见过两面就要跟着自己混。很自然的想到,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眼看着震惊的脸色变成迟疑,李牧瞬间就明白鱼恩的疑惑,试探着问:“郎君不信?”
心中暗道,你这不是废话么?老子要是王侯将相,或者一方节度使或许会信,但现在老子只是个人微言轻的驸马。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上来就要跟着自己混,要是刘猛那种人还说得过去。但凡有曹灿的智商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更别说你这么聪明了。
拱拱手,一脸疑惑的问:“本正不懂哪里得足下如此看重,不知可否为本正解惑。”
虽然仍是不相信李牧的话,但是自称已经从本宫变成字,说明他不在拒绝两人已经拉近的距离。
“因为只有郎君才能不惧重重阻力,扶大唐于危卵之中。”
回答的很干脆,却让鱼恩心里一惊,难道这个李牧与如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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