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诊室的时候, 一场混乱刚刚平息下来。
amy正往一个刚换掉的花瓶里插新鲜的花, 张岩译端着新的盆栽到门口架子上摆放。
余响开门的间当, 瞥一眼鹿禹稱陡然变得冷凝的眉眼, 赶忙冲他怀里的陆之暮暗暗使眼色。
陆之暮看着众人一下子瞥过来的神情,手轻轻地拍了拍鹿禹稱的肩,鹿禹稱顺从地把她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boss。响哥。”张岩译在那头打了招呼。眼神顺带又瞥了陆之暮一眼。
想到之前见面的尴尬和现在的解释不清, 陆之暮下意识地想挡脸,往鹿禹稱身侧缩了缩。
“师辰的家人和几个据说粉丝来砸的,还有几个是那个女的的家里人。这几天见不到你人, 几乎天天来闹, ”余响苦笑,“今儿我也是刚来,又这样了。”
amy脸色一僵, 跟着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微垂:“抱歉,鹿总, 余总,我试图阻止他们了, 说了很多遍不让进, 也拦了, 可是——”
“amy,这不是你的错。”鹿禹稱打断她的话,好看的眉头依旧微蹙。
“你去联系他们, ”鹿禹稱偏头对着余响, 声音冷淡低沉, “修缮的费用和师辰的诊疗费,按原价的十倍算,如果不付清——那么下次师辰不论是自杀未遂还是自杀而死,让他们去警察局说。”
“还有,下次带人来之前,记得先准备好道歉的说辞和诚意。”
余响应了一声,硬着头皮去另一头拨电话。想到那一伙儿人的蛮横和鹿禹稱的执拗,两边头疼。
陆之暮看着他们明显花了些力气刚刚整理好的房间,垂下眸,只觉得周身泛寒。
想起两年前也是这样,时常一地狼藉,时常满室破败……而她一个人不知所措。
肩膀上搭上一只温热的掌,紧接着另一边也搭上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陆之暮刚准备抬眸看去,眼前一个身影缓缓略过,紧接着鹿禹稱在她眼前蹲身下来,扶着她的肩膀,微微仰头同她对视。
黑翟的双眸直直看进她的眼底,陆之暮不安定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陆之暮,”他的声音和眼神都极认真,“你跟师辰,是有过无法放下的个人恩怨吗?”
上次在诊所,他亲眼见师辰拉住她,说了那样一番外人无解的话。
无法放下的个人恩怨吗……
算吗?陆之暮暗暗问自己,却不知道算还是不算。
她和师辰,那样的交集算得上交集吗?
师辰这个人,说到底,从始至终都与她无关才是,可再怎么说又绝不是毫无关系。
陆之暮无法回答,定定地看着鹿禹稱,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鹿禹稱眉头蹙了一下,声音坚定无比,一字一字掷在她胸口:“如果有无法抹杀的过去,他的案子我不会再碰。”
陆之暮眼眸倏然睁大一瞬,满是讶异。她嘴唇张了张,想问他这样没关系吗,鹿禹稱却仿佛洞察了她全部的想法,率先勾唇,唇边的笑意若有似无,转瞬即逝。
“我又不是医生,没有救死扶伤的义务,也没那么高的觉悟和责任感。如果你和他的个人恩怨无法抹去,为了你,我可以自私一次,也为了我自己。”
他从来就不是高尚的人,更不想为了所谓世人的夸赞去委屈了自己,如今除却钱,她成了他为数不多的喜爱和珍视,代价不过是少一个碍事的案子而已。
陆之暮愣怔地看着鹿禹稱,一时完全说不出话来。
鹿禹稱有多喜欢钱呢?从她第一次见他,到后来主动赖上,反正她觉得这世上能让鹿大天才心动的大概只有钱,如果不够,那就加钱,死命加钱。
可他刚刚说为了她愿意放弃这个狠赚一笔的案子,那意思是不是对她也算是真的喜欢了?嗯……比钱还要喜欢一丢丢?
身后的张岩译和amy同样听得目瞪口呆。
老实说,要不是那张脸顶着他们绝不敢侵犯的boss皮,他是真的很想过去扯一扯那张俊逸的脸庞,看看皮相之下是不是裹了另一个人。
他们的boss绝不可能会这样。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放弃赚钱,如果有,那肯定只是另有一笔更大的钱可赚。
由不得又打量了一遍陆之暮,那姑娘看起来除了外貌出众一点,也没有哪里珠光宝气贵气四溢啊?
她还特懂事的摇了摇头:“没有,不用。你忙你的工作就好。”
难道这个女人太会演戏,实际上是一个坐拥商业财团的女老板资金雄厚的女巨鳄?然后其实她巨款包养了自己的boss……表面上却装作是自己被boss包养了……嗯……
不是他说,真的……不像啊……
鹿禹稱拧眉看着陆之暮,她说完,弯着唇冲他露出一个心安的笑。
隔了片刻,鹿禹稱点点头,起身。
余响也没瞎说,诊所案子倒真是积了不少。
原本就极难预约,排到的人听说延后,宁愿等也无人愿意取消的。
余响和张岩译硬着头皮解决了几个容易些的,剩下的疑难杂症可是叫他头疼了一阵,最近鹿禹稱带着瘸腿小美人四处fēng_liú还去给那群小破孩上什么基础课,他倒上火得没有时间和心情去泡吧泡妞,美国那群家伙听说了可把他们里里外外嘲笑了三遍。
真是世风日下,风水轮流转报应早晚来啊。
余响打完电话聊个不爽,气得牙痒痒,回头这头两人还深情对视你侬我侬,更是怒火中烧,上来往中间一站,抱着手臂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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